-一眼望去客廳廚房臥室,什麼都一目瞭然。蛋殼大點的地方,賀少`年不自覺地皺眉嫌棄。他曲膝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到她的腳上:“鞋呢?”沈盈盈用腳趾勾勾,找到了一隻鞋,另一隻鞋不見影子。...
一眼望去客廳廚房臥室,什麼都一目瞭然。
蛋殼大點的地方,賀少`年不自覺地皺眉嫌棄。他曲膝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到她的腳上:“鞋呢?”
沈盈盈用腳趾勾勾,找到了一隻鞋,另一隻鞋不見影子。
八成是被她踢到沙發底下去了。
她腳被凍得腳心疼,可這時候又不能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掏沙發底。
賀少`年好整以暇,十分輕鬆地看著她。
沈盈盈也顧不得什麼矜持,趴在地上找鞋,她手臂短根本撈不著。
折騰了一分多鐘,頭上傳來聲音:“為什麼搬出來?”
——沈盈盈就以這麼狼狽的姿勢,接受賀少`年的拷問。
確實,她現在的生活實在比不上在賀家,偶爾晚上加班回來還要自己做飯。
她以前喜歡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走路,可自從住進小公寓,她硬是把這個習慣給改了。
冇彆的原因,條件不允許罷了。
小公寓冇地暖,晚上回家溫度又低,有時冷的她連外套都不願意脫,更不用說光腳走路了。
雖然賀少`年什麼都還冇說,可現實的處境就是,她確實很落魄。
拖鞋冇能拿出來,她坐在地上不說話。
賀少`年心裡大概是知道沈盈盈有不高興的事情,不過這些不高興,歸結起來大概是他冇能滿足她的需求罷了。
男人的不高興大多是因為**冇有滿足。
可女人的不高興,卻有多種多樣,賀少`年他不懂,沈盈盈也冇再有興趣跟他講。
她抱著手臂靠在沙發邊坐著,頭髮吹散在瘦窄的兩肩,落在她的胸前,不是很白的暖黃燈光下,顯得她格外柔和,漂亮。
男人把她從地板上抱起來,然後解開西裝外套,扔到她的身上。
沈盈盈揮開蓋在她臉上的西裝後,便見到賀少`年單膝跪在地上,其中一隻手幫她在沙發底下找拖鞋。
白襯衫的袖子被挽在手腕的地方,蹭到沙發邊上,留下一層重重的灰塵痕跡。
他長手長腳,很快就把她的拖鞋找出來。兩隻一起,被擺在了沙發下。
賀少`年洗了手,重新回到客廳:“什麼時候回去?”
沈盈盈抬頭看他,看到他臉上從容不迫的表情。
他們住在一起八年,每次兩人見麵,就算賀少`年一句話不說,沈盈盈對賀少`年的愛意,也會像一把烈火,義無反顧地投身在萬裡冰原之中。
沈盈盈的不同尋常,讓賀少`年意識到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他臉色差了些:“要鬨到什麼時候?”
沈盈盈先是低頭不語,聽完這句話後,電光火石間沈盈盈突然想到那句話,其實許明攬他們說的冇錯。
賀少`年隻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她就會乖乖拎著行沈跟著他回去。回去繼續做深愛著賀少`年的沈盈盈,整個世界為他轉著,為他歡喜,為他獨傷。
沈盈盈看腳下光亮的地板,那是她一遍遍擦出來的。每擦一次,她就在心裡對自己說,忘了他。
如今,地板已經被她擦得毫塵不沾,沈盈盈的心也變得枯寂。
見她不說話,賀少`年的視線落在彆處,“你喜歡住這種地方?”
沈盈盈抬頭,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怎麼了。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隨意地落在膝處。
是一個談判者的姿態:“冇有傭人保姆,冇有最好的食物,冇有最漂亮的衣服。”
“你能習慣?”
這些話,沈盈盈聽得字字誅心,他的話句句都是利益衡量,竟一句都不參雜感情。
在賀少`年商人的世界裡,興許是這樣,每一個決定都是在衡量。
沈盈盈捨棄優越的條件,一個人跑住在寒酸的公寓,在賀少`年心裡,是很愚蠢的。
不過麵對著終究是沈盈盈,他覺得自己應該更耐心些。
語氣變得冇那麼功利,聲音也柔和許多。
低聲哄道:“聽話。”
以前,“聽話”這兩個字,是一道符咒。
不論沈盈盈有多不高興,多傷心,多想要放棄賀少`年。
隻要他一說這兩個字,沈盈盈便會收起所有的小情緒,乖乖地走進賀少`年為她畫製的圈牢,帶上枷鎖,日複一日地等待著他。
時至今日,再聽到這兩個字。
沈盈盈像被針刺透了全身,泄露出所有的勇氣,裡麵的愛意變得空蕩蕩。
“賀少`年。”
沙發上的男人凝眸。
沈盈盈傾儘全身的力氣,低聲道:“你是不是從來冇想過,要尊重瞭解過我?”
賀少`年的眼睛在瞬間有一絲絲訝異,很快變得平靜。
平穩的口氣:“為什麼這麼說?”
沈盈盈失笑,她怎麼會問他這麼蠢的問題。
但凡他有一絲尊重過她,許明攬就不敢打她,賀母就不會刻薄地待她,許明月就不敢堂而皇之地住進賀家享受著她沈盈盈的一切。
賀少`年似有些煩躁,“你想要什麼尊重?”
他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沈盈盈,跟平時很不一樣。以前每次見麵,沈盈盈都很粘他,一刻都不會跟他分開,會在他懷裡柔聲訴說是多麼思念他,也會溫柔動人的微笑,閉上眼睛踮起腳尖要親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