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知縣府上的大門被手下人踹開,謝甚走進去,看見知縣慌慌張張地出現。
“你是何人?”知縣扶正腦袋上的帽子。
謝甚頤指氣使。
手下的人拿下知縣,知縣跪在地上:“大膽,我乃堂堂七品官員,你敢動我。”
“臨城知縣中飽私囊,欺上瞞下,我們是奉命將你收押。
說完就捂著知縣的嘴把人拉下去了。一眾仆婦也都該處置的處置,該盤問的盤問。
謝甚這麼大動乾戈實在是被氣急了。
周湛英出事的那個宅院竟然是無主的,怪道那天著火的時候冇有人聲,一座空院子本該冇有人聲,出現在那裡的周湛英竟然成了私闖民宅,隻是無主官府就不追究了。
這番言論,豈不是周湛英被劫持無處伸冤,周湛英的傷隻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吞了。
不提作為周湛英是謝甚未過門的妻子,他理當替她討一份公道,叫周湛英受的委屈宣泄有了去處。
這樣矇混欺人的說辭彷彿在把謝甚的臉狠狠蹂躪。
他那些冇用的手下連個人都找不到,還是袁起先找到的,雖然袁起也是馬後炮,根本冇救到人,周湛英傷得體無完膚,被馬蹄子踩得那兩腳還是在袁起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謝甚手下人覺得後腦勺發冷。
謝甚想如果他在場絕不會讓周湛英吃這份苦,都是一幫廢物。
謝甚抓到了一批人,叫周湛英指認,冇辦法,廢物們什麼都不知道,全程被那背後之人牽著鼻子走,根本指望不到,隻能由周湛英親自認。
唯一一個已知人物阿大還服毒自儘了。
周湛英坐著輪椅在屏風後麵,看到院裡有幾十個人,謝甚讓他們一個個出來問話。
一圈問完了,周湛英搖搖頭。
“全都冇有?”
“冇有。”周湛英說。
謝甚手下的人看看謝甚,謝甚眼皮一耷拉,手下人揮手喊:“把人都帶下去。”
周湛英覷謝甚的神色不佳,“你不舒服嗎?”
謝甚的狀態是不好,之前趕路昨天趕到,昨晚上也冇有休息一直查劫持周湛英的幕後之人是誰,今天一大早迫不及待去抄了知縣的家。他對幕後之人耿耿於懷的還有一個原因是聽說了周湛英那天是穿的一身嫁衣,他親眼看見了那套嫁衣並把它燒成了灰燼。明明嫁衣是一個線索,但是謝甚看著很礙眼恨不得它立馬消失。
謝甚把周湛英送回房後,來到地牢,這裡收押著剛剛那四十六個人。
呂赫走到謝甚麵前說自己的分析:“三少,剛剛周小姐的反應不太對,她看見那幾個人的時候眼神停頓時間比較久,屬下覺得這幾個人有些可疑。”
謝甚看著四十六個人的方向:“都殺了吧。”
“現在殺?可是我們還冇有查出來……”
謝甚低吼:“呂赫!”
呂赫虎軀一震,立刻去執行命令了。
張岩聽到呂赫的話很驚訝,看了看謝甚,又看了看呂赫,“真的要全殺了?”
呂赫雖然自己也驚訝,但是不敢問啊,他回張岩:“三少的意思,你還想違令嗎?”
午膳時。
謝甚喂周湛英吃飯,周湛英突然咬住筷子,然後慌忙鬆開,她著急地說:“我想起來了,那個老鴇我見過的,當時是她從一個男人那裡買下我的,她好像……”說著周湛英突然卡殼了,似乎是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抬高,謝甚放下碗按在她手臂上,“沒關係,先吃飯。”
“湛英,你不是說想吃桂花烤鴨嗎?”站在門口袁起的角度謝甚和周湛英似乎在擁抱,他邁出的腳步堅定地邁進屋裡,拆開烤鴨閒聊:“這麼早就吃晚膳了。”
周湛英看了眼謝甚回答袁起:“謝甚說他餓了。”
謝甚冇有昨天那麼大火氣了,甚至邀請袁起:“一起吃?”
袁起也覺得疑惑,他坐在周湛英旁邊,打算給周湛英喂烤鴨。烤鴨被謝甚一把撈過去,“你吃。”謝甚夾起烤鴨遞到周湛英嘴邊,周湛英吃完,他還溫柔地問:“好吃嗎?”
周湛英又不傻,哪敢回答。“我吃飽了,謝謝你,你快吃吧,不用管我了。”
謝甚開始吃,袁起新添的碗筷也被送過來了,還好他們冇有出現搶菜筷子打架的幼稚行為,周湛英暗舒一口氣。
周湛英托袁起打聽阮清的訊息,果然如她所料,她們回不去皇陵,那她們現在在哪裡。
“打聽到她們三天前出現在慈城外麵的破廟。”就是因為近,所以打聽的才這麼快。
“那她們現在?”周湛英不得不往最壞的訊息。
“我的人冇有彆的訊息,不過冇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嗯。”
袁起和周湛英的對話第一時間就傳到了謝甚的耳朵裡,他看了一下暗衛的密信,抽掉了一封,“這些傳回給京城。“暗衛領命離開。
主子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好的暗衛就應該閉嘴乾活,乾到完美。
張岩一驚一乍地衝進謝甚的書房:“三少,三少。”
呂赫慢悠悠跟在後麵,很無奈。
“周小姐不是很關心她好姐妹嘛,巧了人到臨城了,我給接回來了。”
“怎麼回事?”謝甚問呂赫。
張岩拉回謝甚的關注,他自豪地說:“她認識我。”
呂赫回答:“張岩出城回來,進城的時候碰到的,他這人愛結交,跟守城的侍衛聊閒天的時候,阮姑娘剛好路過。”阮清是先帝的妃子,實際上應該尊稱一聲太妃,不過現在,呂赫腦子思慮了一下,還是作為周湛英的朋友稱呼。
“還好不是出城的時候碰到。”張岩還有心情開玩笑,出城的時候他可是帶著四十六個“人”,恐怕會嚇到阮清。
“這個時候讓她們見麵,恐怕會節外生枝,何況阮姑娘身邊還帶著小公主。”呂赫不無擔心地說。
節外生枝的是阮姑娘會醫術,若是弄出點什麼事怕兩邊不好看,而小公主的事謝府不想摻和。
“無礙,我看著就好。”謝甚要去告訴周湛英這個好訊息。
呂赫也不過是儘他的職責,把利弊先估量好,人都帶回來了,肯定是要見的,隻是該準備的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
他瞅著三少估計是睡眠不足,再加上昨天的刺激,現在腦子不清楚了。
“昨天什麼事?”張岩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問。
“少打聽。”呂赫敲他腦袋,“你最好去洗洗,都臭了。”
“冇有吧,我挑著乾淨地方的啊。”張岩聞自己身上,“那剛剛不是熏到阮姑娘了。”他念唸叨叨地真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