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都把目光移到這其貌不揚的小夥子身上,不禁苦笑聲搖了搖頭,並不看好他。
年紀太小,閱曆太淺,又默默無聞,對手可是棋壇公認的超新星,這一場誰輸誰贏,一目瞭然,根本不用比了。
“哎,小夥子,年輕氣盛是好事,可你這是有勇無謀嗎?你可知你的對手是誰?”
“小友勇氣可嘉,隻可惜,象棋可不是憑藉滿腔熱血就可以贏的益智遊戲。”
柳如煙淡淡督了一眼天佑。
有人宣戰,她自然來者不拒。
隻是……一個市級冠軍,都難以提起她的興趣,一個路人甲又能掀起怎樣的水花?
此時的她,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將會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
張昭君打量了下天佑,嗤之以鼻,“就你一人?”
天佑點了點頭,“對。”
“得了吧!”
張昭君擺了擺手,“你一個人根本不夠看,我看啊,你們乾脆所有人給這小子充當智囊團為他出謀獻策吧,或許還能與如煙掰一掰手腕。”
“對,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
“小夥子,讓我們助你一臂之力吧!”
“你一個人代表了安溪的顏麵,絕不可以讓外地人看不起了!”
身後的人群聞言,紛紛上前一步,一副‘正合我意’的樣子。
這一場街頭象棋,已經上升到了攸關安溪市的尊嚴的高度,不容許有一分一毫的閃失。
以少勝多,勝之不武,贏了也不光彩。
可一群青銅,打贏一個最強王者,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大可不必了,我一人足矣!”天佑信誓旦旦地胡說八道。
實際上,他根本冇把握,隻是想開發一下係統的功能,包不包括象棋。
“狂妄、哼!”張昭君冷哼一聲,“像你這樣狂妄自大的棋手,如煙已經贏了五十六個了!”
冠軍趙強讓開了位置,給天佑坐,在他耳邊嘀咕了一聲,“小夥子,你小心啊,這柳如煙實力極強,我一個市冠軍在她手中,都討不得便宜。”
天佑笑了笑,不說話,望著棋盤中零散的棋子,忽然愣住不動了。
擺好棋子的柳如煙,看他一動不動,心事重重,不由得黛眉一蹙,詢問道,“怎麼了?”
“不好意思,請問……雙車放哪?”
天佑撓了撓後腦勺,憨笑聲。
一聽,柳如煙、張昭君、在場所有人臉都黑了,跟一塊焦黑的黑炭似的。
原來,你小子壓根不會下棋啊!
“有冇有搞錯了啊,小夥子,連棋都不會擺,怎麼連初學者都不如啊!”
“淦,搞了半天,你就一個菜鳥!”
“我們安溪的臉,都被丟儘了啊!”
一群觀眾一巴掌拍死天佑的心都有,不會下棋?你下尼瑪呢!
有句俗語叫,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可這天佑民兵都算不上,就上陣殺敵了,逗我呢?簡直欺我帳下無人啊。
張昭君被逗樂了,笑得合不攏嘴,“啊哈哈哈!笑死人了,哎喲,媽呀,讓這麼一個菜雞上場,看來安溪的象棋水平,不過如此。”
柳如煙陰沉著,按捺住憤然離席地衝動,幫天佑擺好了棋子。
既然已經坐上了座位,就算對手技術再差,她也會硬著頭皮下下去,這是象棋基本的禮儀!
比賽正式開始了,天佑冇有分毫猶豫,走了一步驚天妙手:
帥五進一!
棋盤上,身披百花戰袍,係獅蠻寶帶、腰佩寶劍的紅帥,向前方格子行軍,步態鏗鏘有力,威風凜然。
人挺直腰桿,目視前方,屹立於寒風之中,衣袂飄飄,頗有氣吞山河的氣概。
與黑將……遙遙相望!
這一驚天妙手,讓全場沸騰,炸開了鍋,直呼外行。
這尼瑪是碳基生物想得出來的?
趙強噎著了,臉色跟吃了蒼蠅似的難看。
自己的告誡,看來根本是多餘的。
“小夥子,你這是?”
天佑撓了撓頭,認真道,
“我可不是亂下的嗷。”
“這一招,叫禦駕親征,古代行軍打仗,為將者,身先士卒,有一個鼓舞軍隊士氣的作用。”
“俗話說,輸人不輸陣,氣勢上,可不能落入下風了!”
乍聽之下,這一番歪理,還有幾分道理,眾人也都閉上嘴巴,不講話了。
柳如煙黑著臉,作為一個資深棋手,若不是天佑真不會下棋,恐怕已經把他的行為,當成一種挑釁了。
她輕掀起衣袖,露出一隻冰肌玉骨的纖纖素手,如拈花似的,挪動了黑炮。
炮二平五。
是棋局上,勝率極高、最普遍的走法。
如煙深諳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就算對手是菜雞,她也會全力以赴,以示尊重!
下一步,天佑動子了。
帥五退一。
啪的一聲,嚇了周圍的人一跳,如煙繃不住了,站起身子,漲紅臉怒斥,“你不想下就不要下,為何要屢次羞辱我!”
這兩步叫什麼,叫讓兩先啊!
玩過象棋的都知道,寧丟一子,不失一先的道理。
棋局上瞬息萬變,高手過招,更是近乎變態,一步行差踏錯,一步無用的閒棋,都會讓自己全盤皆輸。
如煙縱橫棋局多年,還從冇有一個對手敢讓自己兩先!
思忖半響,天佑理直氣壯道,“不好意思啊,我想了想,還有一句話叫‘槍打出頭鳥’,紅帥走這麼前麵,我怕他一不小心被打死了,才讓他回安全屋。”
這一番無厘頭的話,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連初學者都不如的菜雞,才能說出來的。
聞言,如煙氣不打一處,坐了下來,繼續與天佑對弈。
繼續下下去,恐怕自己會心臟病突發,這一場比賽,她打算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