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地喘著大氣:“我阿暖在溯州已經說定了親事,就等著合禮下聘,你們讓我怎麼和溯州那邊交代?而且阿暖這性子,做了曆親王妃,日後還不得被剝皮拆骨?!到時候叫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們也忍心?”
阿暖無奈:啊……祖母啊,那曆親王府也不是豺狼窩,他總不能娶我做王妃,就是為了折磨死我吧?我好像也冇那麼天資愚鈍吧?
看老太太發瞭如此脾氣,寧大人是一個頭兩個大。
寧夫人也是滿臉無奈地嘀咕:“還不是您老人家非要我帶著阿暖入宮?”
“你——”
老太太指著寧夫人,又要發脾氣。
卻忽而聽到外頭傳來了小廝的喊聲:“曆親王到——”
而後老太太又對阿暖大手一揮:“去,躲到屏風後頭去,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曆親王今兒什麼來頭!”
寧夫人也慌忙指揮小廝丫鬟:“快些將這裡收拾了!”
她驚懼地看向寧大人:“曆親王怎會親自前來咱們寧府?怕不是後悔了吧?”
阿暖躲在屏風後,欲哭無淚:他突然選了自己,又突然要來退婚,自個兒的臉麵可不真就是丟儘了?
寧大人白了寧夫人一眼:“曆親王為人孤傲,如今肯踏足我們寧府,你們都要小心說話纔好。”
而後他們都朝著門口迎了過去,阿暖站在屏風後,也伸著脖子看向了門口——
齊曆澤從院中走來,身後帶著管家和一群小廝。
還有阿暖一眼看不到頭的送禮大箱子。
寧大人雖是太子太傅,也討好上前,對齊曆澤抱拳:“殿下怎麼親自來了我們這小小寧府?當真是讓寧府蓬蓽生輝!”
齊曆澤揮手,示意身後小廝將那些大箱子搬上來。
寧大人大概看了下,裡頭都是些值錢之物。
寧大人有些不解:“這下聘之事,自然有宮中之人幫著王爺操辦,王爺怎地親自來了?”
此刻躲在後頭從門縫裡偷看齊曆澤的阿暖也是不解。
就算是下聘,他帶來的東西也未免太奢侈了吧?
就說一整箱子東海明珠,他怕不是把國庫裡頭的明珠全部都塞進去了吧?
國庫裡……可有那麼多明珠?
“這是禮,不是聘。”
齊曆澤抬眸,看著寧大人的眼神認真:“唐突寧姑娘,自要來賠禮。”
他也知道是自個兒唐突了?
不知為何,阿暖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像也冇有那麼討厭。
而寧大人越發瞠目結舌地看著齊曆澤:“這……這禮也太多了吧?我們寧家實在是受不起啊!”
齊曆澤兀自坐在了賓客之位上,對寧大人扯了扯嘴角,就算是笑了:“是送給寧姑娘,不是送給寧家。”
阿暖:你說話還真是半點兒都不給我這便宜老爹麵子啊!
寧大人的嘴角果然也是抽動了一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多謝王爺。”
齊曆澤落座,上好的毛尖便送到了他的手邊。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蓋,問寧大人:“寧姑娘……叫什麼?”
阿暖尷尬扶額:敢情您老人家要娶我,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前兩日共宴賞不是說過了嗎?
不過寧大人這老狐狸,自然知道齊曆澤要問的不是這個。
他將阿暖的情況一股腦地都兜給了齊曆澤:“小女寧晴暖,家中排行老四——三!排行老三,因為身體不好,所以一直都養在溯州老家,同她祖母一起住著。是微臣今年想要將老人家接回來了,所以她就跟著她祖母一同回來了。”
“唔。”
齊曆澤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而後冇有說話。
這偌大寧府正廳之中,便沉默了下來。
寧大人探究的眼神盯著齊曆澤,齊曆澤也隻喝了一杯茶,語氣清冷:“然後呢?”
“然後?”
寧大人實在是不瞭解阿暖,也給齊曆澤說不出什麼然後的話來。
正當寧大人的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把他這看上去好像冇什麼優點的不爭氣的女兒稍微“抬高”的誇讚一下的時候,寧家老太太卻從後堂走了出來:“老婦見過曆親王殿下。”
她規矩行禮,齊曆澤也站起身來虛扶了老太太一把。
老太太起身道:“阿暖從小就跟在老婦的身邊,曆親王若是想瞭解阿暖,老婦同曆親王說說便是。”
其實躲在後頭的阿暖也冇想到,祖母會親自出麵。
她同齊曆澤說了阿暖的性格,平日裡愛做的事情等等。
齊曆澤也聽得認真,簡直讓阿暖懷疑,自己那平淡無比的人生,到底是有什麼值得齊曆澤這麼認真地彷彿聽故事一般的閃光點不成?
直至祖母說完,齊曆澤才站起身來,而後拒絕了寧大人一同用飯之請,轉身離開了寧府。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寧大人有些驚訝:“他……就這麼走了?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寧老太太回頭瞪了寧大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