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竹不知道此刻地上的男人正在進行著豐富的內心活動,一個人走到另一邊的牆角,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過冇幾秒,就被對麵的人接通。
戚竹:“劉叔,我今天突然遇到了一點事,扳手我可以明天還給你嗎?”
戚竹:“嗯,我冇出什麼事。”
戚竹:“好的,謝謝劉叔……”
……
沈硯聽著戚竹柔和又夾雜著清冷的聲音,對電話裡的叔叔說話時乖順的像小綿羊,跟他們說話像是大灰狼。
沈硯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什麼時候……
他會這麼在意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孩子了?
沈硯還冇有想清楚,就感覺到戚竹再一次向他走近,沈硯呼吸本能緊了緊,但是冇有做出任何讓戚竹發現端倪的動作。
戚竹蹲下身,頓了頓之後,用手輕輕推了推沈硯的胳膊。
一秒兩秒三秒後。
麵前的男人冇有絲毫反應。
戚竹:“看來是真暈了,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戚竹說的是時野。
“這麼好看的嬌嬌美人,不好好疼愛也就算了,竟然還給打成連親媽看了都嫌棄的模樣。”
其實麵前的男人,剛開始乍一看,因為被打了,醜的人神共憤,但是現在嘛……
她覺得,還是挺好看的,皮膚白,眉毛黑,底子好,看得出來,如果冇被打,是個不錯的小帥哥。
戚竹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吐槽。
沈硯:“……”
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裡,他們的解釋是對牛彈琴?
這讓沈硯更氣了,索性裝死裝到底。
戚竹邊說著的時候,邊伸手,將倒在地上軟爛不堪的男人艱難地扶起來。
看著挺清瘦一男人,怎麼能這麼重?
戚竹廢了好大的力氣,纔將沈硯從地上拖起來,然後學著時野將沈硯抵在牆上的模樣,一手輕扶著麵前的男人防止他摔倒,一邊轉身。
她不是冇想過去打車,但是……
為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花那幾塊錢的打車費,她捨不得。
沈硯察覺到戚竹的動作,心中先是震驚,眼眸微微睜開一秒,隨後又很是自覺地閉上了。
鬼使神差的,他冇有排斥麵前女孩的接觸。
雖然他知道他不輕,但是他就是想要報複性地懲罰女孩,懲罰她自以為是的誤會。
但是,他還是有良知。
等下,她揹他的時候,他就大發慈悲一點,自己出點力好了……
可是,還不等沈硯想完,他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沈硯:“!!!”
誰能告訴他一下,這是發生了什麼,一個女孩,還是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
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沈硯覺得那一刻,他的世界觀有一點的崩塌。
被人扛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此時,他頭朝下,想吐,關鍵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被人占了便宜啊!!!
他的屁屁被一個女人摸了啊啊啊啊啊!
他的初次啊!
沈硯下意識地睜眼,然後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地麵,他的手此刻無處安放,隻能垂著。
這真的是一個女的?
沈硯再一次懷疑。
他想掙紮著醒來,然後從戚竹肩上跳下去,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其實就這樣……
感覺也挺不錯的。
戚竹將沈硯抗在肩上,該說不說,這人還是重。
戚竹有點後悔了,自己乾嘛要去管一個不知名不知姓的人?
這不純純吃飽了撐的?
不過……
這手感確實不錯。
戚竹一隻手拿著扳手,另一隻手環過沈硯的大腿,她能感覺到,男人結實的肌肉線條。
算了,輪胎都扛過,扛不起一個男人?
開些玩笑。
戚竹收迴心思,扛著沈硯,一步一步往最近的醫院走。
城中街這邊,離南城大學很近,所以,戚竹冇有花多少時間,就將沈硯扛到了南城大學附屬醫院。
戚竹扛著沈硯走在路上毫不掩飾的張揚模樣,讓不少人駐足觀看。
大部分都是南大的學生。
雖然現在將近半夜,但是夜晚纔是學生狂歡的天堂。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有人震驚,有人懵逼,還有的甚至拿出手機拍照,因為他們認出了那個被扛著的男人是誰。
剛剛回國返校的天才學神校霸天才賽車手。
長得帥脾氣臭,無數人傾慕的對象。
可……
就是這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此刻被一個穿著揹帶工裝褲,滿臉臟兮兮的小女孩扛著。
高嶺之花甚至還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這明天妥妥的校園論壇扛把子!
趕緊拍趕緊拍!
沈硯:“……”
受到這麼多的注目禮,沈硯敏銳的洞察力不允許他當做冇看見。
So?
戚竹冇有在意周圍人的視線,自顧自地帶著此刻呆在她肩上的男人,走進了醫院。
一進醫院,就看到門口放著一張空病床。
戚竹冇過多思考,徑直朝病床走去,來到病床邊前,將沈硯放到了病床上。
戚竹的動作說不上溫柔。
說放都不合適,準確地來說,是扔。
戚竹將自己肩上的男人毫不憐惜地扔到了病床上。
本來就是一路顛簸被人扛著到的醫院,現在被女孩扔下,沈硯撞到了病床邊堅硬的地方。
忍不住悶哼出聲,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痛苦。
戚竹:“……”
正在揉肩放鬆的戚竹動作頓了頓,看到沈硯痛苦的表情,戚竹意識到自己對傷患的態度不對。
戚竹很快反應過來。
沈硯的悶哼聲並冇有讓戚竹懷疑,麵前的男人是醒著的,此刻,轉過身,就去找醫生。
沈硯躺在床上,在戚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調整自己的動作,壓下自己想要吐出來的衝動。
醫院最不缺的除了病人就是醫生,戚竹轉過身的瞬間,就看到了一個小護士,戚竹趕緊走上前,和麪前的小護士交涉。
小護士的態度十分友好,見到有病人,視線在戚竹身後的沈硯身上落下一眼,隨後趕緊去找醫生。
小護士請來的是一位中年男醫生。
“張醫生,這就是這位小姐說的病患。”小護士對麵前的男醫生說道。
戚竹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沈硯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病人怎麼受的傷?”
男醫生看向戚竹。
戚竹:“被人打的。”
戚竹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