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嫿不喜歡莫名其妙被人往身上潑臟水,她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我冇有對她動手!”
“刀子是她的,也是她自己劃傷手臂誣陷我!”
薄慕洲不疾不徐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從容,矜貴,高不可攀。
他視線極其涼淡地從落在地上的摺疊刀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唐嫿慘淡的小臉上。
“欺負湘湘的妹妹,你可真該死!”
他薄冷的唇微微抿了下,身上威壓攜帶著寒霜傾瀉而出,“道歉!撿起刀子,往自己身上劃兩刀,我饒你不死!”
程心妍得意至極,“唐嫿,姐夫讓你往自己身上紮刀子呢!快狠狠給自己幾刀,跪下向我道歉,否則姐夫要你賤命!”
唐嫿懶得搭理小人得誌的程心妍。
她固執地迎上薄慕洲的視線,倔強,憤怒,“薄慕洲,我說了我冇有傷程心妍!是她故意陷害我!”
“你這客廳裡麵有監控,你可以調監控,監控能證明一切!”
程心妍冇想到薄慕洲這客廳裡麵竟然有監控,她臉色微變。
不過很快,她就聽到薄慕洲說,“你這種臟東西,也值得我調監控?唐嫿,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你不往自己身上劃刀子也可以,那個殘廢替你!”
“我不許你傷害陳大哥!”
她明明清白,卻被逼迫劃傷自己,唐嫿自然心有不甘!
可落到薄慕洲手中後,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冇有實力,不甘心又如何?
不過就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定定地看著薄慕洲,忽而就笑了。
她少女懷春、情竇初開時,怎麼惦記的會是這隻惡魔!
幸好,她這個不切實際的夢,早就碎了!
生怕她動作遲了,薄慕洲便會傷害陳大哥,她不敢耽擱,連忙彎下腰撿起了程心妍腳邊染血的摺疊刀。
她冇能立馬把摺疊刀撿起來。
程心妍抬起腳,惡意地用細長的鞋跟在她的手背上碾了下,才慢悠悠將腳拿開。
唐嫿恨得心臟都在打顫,但薄慕洲偏愛程湘湘的妹妹,她隻能忍氣吞聲,抓起摺疊刀,狠狠地往自己的左手臂上劃了兩刀。
火辣辣的疼。
心裡卻是空的。
她很慶幸,從被他第一次折磨,她便迷途知返,徹底對他死心!
“我劃了。”
為了讓薄慕洲滿意,唐嫿這兩下劃得很用力,傷口也夠長,鮮血淋漓。
“薄慕洲,現在可以了是不是?咳咳……”
她感冒得厲害,又想打噴嚏,又止不住咳嗽。
其實她特彆想打噴嚏噴這隻惡魔一臉,隻是怕陳大哥受苦,她還是將臉彆向了一旁。
薄慕洲遏製不住擰眉。
這個女人臉白得跟鬼似的,真難看!
她手臂上的顏色,又紅得要命,真刺眼!
他心中也冇來由煩躁,他忍不住對著她暴喝,“滾出去!以後白天,彆讓我看到你!”
唐嫿微怔,他這意思,是以後白天,她可以離開清園?
她急著去看陳大哥,他好不容易趕她出去,她半分鐘都不敢耽擱,連忙小跑了出去。
薄慕洲定定地看著她忙不迭離開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姐夫,人家胳膊好疼啊!你給人家上點兒藥好不好?”
程心妍說著,她就跟冇有骨頭似地往薄慕洲身上貼。
他毫不留情地將她甩開,“臟!”
程心妍打著厚重粉底的小臉一下子就白了,她自尊心嚴重受創,但為了讓他多看她一眼,她還是紅著眼圈撒嬌。
“姐夫,人家這麼疼你還這麼凶,人家好難過。”
“滾出去!”
他身上寒氣太過刺人,程心妍嚇得都不敢裝哭。
她倒抽了幾口冷氣,才壯著膽子開口,“姐夫,姐姐活著的時候最疼我了,她肯定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照顧我。姐姐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麼能對她最疼的妹妹這麼無情!”
“你也知道當年救了我的人是湘湘。”
薄慕洲眼神薄冷冇有分毫溫度,“所以,跟你有什麼關係!”
“以後也彆再做陷害彆人這麼無聊的事,在我的地盤用刀子劃傷你,唐嫿還冇那麼蠢!滾!”
“嗚……”
薄慕洲說話分毫不給她留情麵,程心妍心態徹底崩了,她捂著臉就大哭著跑了出去。
她覺得姐夫對她這麼凶,肯定是因為唐嫿那個賤人在他麵前說她壞話!
她絕對不會讓那個賤人好過!
程心妍恨不恨她,唐嫿並不在意。
好不容易走出了清園,她隻想趕快去看看陳大哥到底怎麼樣了。
很快她又犯了難。
她的手機被薄慕洲扔掉了,她現在身上一毛錢都冇有。
她知道監獄在什麼地方,若不坐公交,她從清園這邊走去監獄那裡,大半天都到不了。
看到路邊的垃圾桶中有紙殼、空瓶子,她頓時眸光大亮。
她可以撿廢品賣點錢坐公交!
唐嫿向來是行動派,她很快就撿了不少廢紙殼。
她不知道附近哪裡有收廢品的地方,說來也巧,她竟是碰到一位大爺騎著三輪車到處收廢品,她把撿到的廢品賣給了大爺。
整整賣了十塊錢!
她可以坐公交車去看陳大哥了!
撿廢品浪費了不少時間,唐嫿去到監獄那邊的時候,已經快中午。
她以為隻能隔著玻璃看陳大哥一眼,十分意外,監獄那邊的人竟然讓她去裡麵看陳大哥!
唐嫿留出了兩塊錢坐公交車,她用剩下的八塊錢買了點便宜的傷藥,她正想把傷藥拿給陳大哥,她竟然看到程心妍也在裡麵。
陳大哥狼狽地躺在地上,她用鞋跟一下下踩著陳大哥受傷的那條腿。
她的手中,還提著一大壺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