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他方纔觸碰的,是什麼噁心的臭蟲。
用了整整一包濕巾,薄慕洲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高高在上地看著一身淩亂的唐嫿,“爬床上癮、還被殘廢碰過的女人,我薄慕洲嫌噁心!”
說完這話,他冷冷地將用過的濕巾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離開。
薄慕洲已經走遠,唐嫿的身體,依舊一下下顫抖。
薄慕洲佔有慾太強。
哪怕是玩具,他也不可能讓彆的男人看她的身體。
他當然不會當著陳清河的麵,真的扒了唐嫿。
可方纔他手對唐嫿的羞辱,一點兒都不少,她一時還是無法從極度的屈辱與憤恨中抽身而出。
她也不明白,曾經那麼好的小薄慕洲,怎麼會變成了這副偏執、瘋狂的模樣!
“嫿嫿,彆哭……”
聽到陳清河的聲音,唐嫿才猛然驚醒。
她倉惶地攏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半蹲在地上,小心地幫他處理傷口。
唐嫿真的不想在陳清河麵前哭的,她怕陳大哥擔心她。
可陳清河落在她腦袋上麵的手,真的是太溫暖了,他腿上的傷,又是那般的怵目驚心,她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淚腺。
見她眼淚掉得越來越凶,陳清河徹底慌了神。
他想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可他手上沾上了血汙,他又怕弄臟了她的臉。
他隻能溫聲安慰她,“不哭,小姑娘哭鼻子會變醜的。”
“陳大哥!”
唐嫿用力撲進了陳清河的懷中,用儘全身力氣抱緊他。
“我說過這輩子會好好跟你在一起的,可是我又落到了薄慕洲的手中。我覺得我自己好臟……”
“不臟。”
陳清河的聲音,清潤如同三月潺潺的流水,“女子是否乾淨,與身上烙下了什麼印記無關。嫿嫿,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乾淨最好的姑娘。”
“以後,真的彆再來看我了,若你為了我毀了一輩子,我會心疼。”
唐嫿知道,陳大哥希望她過得好。
他不想成為她的累贅。
可陳大哥從來都不是她的累贅。
他是她的信仰,是她的救贖,是她活下去的支撐。
況且,他從未拖累過她,是她把他拖到了這一片泥濘之中。
她冇接陳大哥的話,隻是在心中一遍遍發誓。
她一定會救出陳大哥!
她也一定會洗清自己身上的汙名,讓那些欺她、侮她、賤她、傷她之人付出代價!
陳大哥一遍遍催促她離開,但唐嫿還是堅持給他處理腿上的傷口。
她這次帶了剪子過來。
剪開他腿上的布料,她才意識到,他比她想象中傷得更重。
她不會縫合傷口,她隻能對他的傷口進行最簡單的止血、消毒、上藥。
等給陳大哥處理好傷口,暮色已經降臨。
買了這麼多傷藥,她身上已經一毛錢都冇有了。
她正想著去哪裡撿些廢品賣錢,她一抬臉,就看到了立在監獄外麵的薄慕洲。
暮色昏沉,他一身的陰暗,卻是比這壓抑的暮色,更令人難以呼吸。
山雨欲來!
他在監獄外麵等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會在這裡等她這麼久,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唐嫿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上車!”
薄慕洲的視線,也落到了她身上。
狠戾,厭惡,睥睨。
唐嫿不想上車。
她現在身上冇錢了,無法坐公交車回去。
可她寧願走回去,也不願意上他的車。
隻是,他根本就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不等她開口,他長臂一伸,就單手將她提起,重重摔到後車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