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注意到我的目光,被髮現後我做賊心虛般的臉色一片赤紅。
“很熱麼?”他問道。
“還好,還好。”
應該冇有被髮現,我長長呼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要不要一起走走,很長時間冇回來,這邊都變了樣。”
他主動開口向我邀約道。
我打趣說:“能幫周老師當嚮導,是我的榮幸。”
他半臉認真半臉玩笑道:“這兒不是學校。
“私下裡,你還是喊我周顧好了。”
我點了點頭:“好的,周...周顧。”
我跟他一前一後走著,他指著我們這棟老小區,活動廣場中那棵巨大的槐樹。
“怎麼這棵樹,變得比我記憶中小了?”我笑了笑道:“不是樹變小了,是我們長大了。”
他扭過頭看著我,感慨道:“是啊,是我們長大了,曾經那個不給糖吃就愛哭的小屁孩,現在居然上大學了。”
小屁孩這個稱呼,突然讓眼前這個陌生的周顧,逐漸熟悉起來。
他果然還是曾經那個愛跟我嬉皮笑臉,愛惹我生氣,然後喊我小屁孩的周顧。
我反駁道:誰能想到曾經愛欺負人的小痞子,現在居然能為人師表。
一陣風從遠處吹來,惹得槐樹葉沙沙作響,周顧抬頭仰望著這顆七八層樓高的槐樹。
歎了一句,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已經十二年了,此時我方纔意識到,我與周顧已經十二年冇見了。
他從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變成如今這幅我認不出的大人模樣,時間可真是夠長的。
長到對於童年時期的記憶,如今剩下的隻有碎片。
經過周顧的提醒,我隱約想起來那些被我潛藏在深海處的記憶。
我同他的第一次遇見,就是在這顆槐樹下。
那時候我還在上幼兒園,有一天出來玩迷了路,便蹲在這槐樹等家裡人出來找我。
他穿著黑色針織衫,站在逆光處問我,你是誰家的小孩,天快黑了怎麼不回家。
我哇的一聲就哭出來說:哥哥,我迷路了。
他很溫柔貼心問我門牌號是多少,可那時的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便陪著我在槐樹下一直等,變戲法的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
塞到我手心說:你彆哭了,這顆糖給你吃。
後來,還是周顧媽媽出來找他,挨家挨戶敲門將我送回家。
他媽媽是個溫柔漂亮的女人,說話聲音讓人很舒服。
隻是我那時候還小,不知道為什麼旁人看她總是用著異樣眼光。
後來我才知道,對於一個寡婦來說,太漂亮就是她的原罪。
第二天,我在學校門口又遇見他,他那會已經讀小學了。
看見我在門口等人,徑直走過來同我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