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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沒說完的話1
去年的今天，晴，微風。
蔚藍的大海與藍天相接，柔軟的沙灘被太陽曬的暖融融，偶爾有浪花掃過腳背又退去，留下細碎的泡沫……我和黎司寒揹著潛水裝備，一前一後的走在沙灘上，我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腳印旁邊，無限接近，卻不會重疊。
“今天其實是個特殊的日子。”海風帶來他的聲音，略帶笑意。
“嗯？什麼特殊的日子？”
這片海域是最適合潛水愛好者的，所以我們也理所應當的來到這裡，準備潛水。
“嗯……”他好像在猶豫，“打破我自己紀錄的日子。”說著他的腳步緩了緩，“林溪，你說我今天能成功嗎？”
我跟在他身後，他的背影被陽光鍍上一圈朦朧的輪廓，與麵前的大海融為一體。
“當然，一定會成功。”我說。
“這麼肯定？”他轉過身來麵對我倒退著走，眼帶笑意，專注且認真，彷彿現在他眼裡隻有我一個人。
“因為是黎司寒呐，是黎司寒的話，那就一定會成功。”我很堅定的望著他。
他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滿的溢了出來，揚起一張明朗的笑臉，“嗯，那就一定會成功。”
很快到了海邊。
“林溪。”黎司寒又低低的喚了我一聲。
“嗯？”
他已經換好了潛水服，柔軟的髮絲包裹在潛水帽裡，潛水鏡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如果這一次我挑戰成功，上岸後我有很重要的話想對你說。”
我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能聽出他語氣裡的認真，那一刻，我的心跳亂了節拍，“好，其實，我也有很重要的話想對你說。”
“嗯！”他應著，有點侷促不安，像在遮掩似的開始最後一遍檢查裝備。
“等一下！”我突然喊住正要下水的黎司寒，“我和你一起下去。”我飛快地穿戴好，站在他身邊。
“好，那你潛到三十米就停住，然後在上麵等我。”他答應了我的請求，也限製了我的深度。
跟著他學習潛水已經一年了，我這個小白也能夠潛入水中了，隻是深度纔到三十米。可那又怎樣，能陪著他一起沉浸在水中就夠了。
“準備好了嗎？”黎司寒問我。
我衝他點點頭，先一步進入水裡，從潛水點慢慢往下潛。
海的魚兒遊在我身邊環繞著我，越往下潛，魚兒的顏色越美麗種類越多，下到三十米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黎司寒從我上麵追下來，趕上我，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留下一大片氣泡。我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下意識的伸手想拉住他，“黎司寒？”然而手卻撲空了，他貼著我的指尖滑走，向下潛落。
陽光突然消失了，濃鬱的深藍幻化成厚重的黑，一片靜逸中隻剩下水流動的聲音，不安越來越強烈。
氣泡！怎麼會有那麼多氣泡？
是氧氣溢位來了！
是調節器出了問題！
“黎司寒！”
我大腦一片空白，不管不顧的往下潛，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啊。
黎司寒……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還有很多很多話冇有對你說……
眼淚和海水混在一起，心臟被緊緊揪著，我榨乾身體所有機能往下潛，再往下一點就好，差一點我就夠到他了……
失去意識前，我似乎看到，黎司寒出現在我前方，睜開了眼睛把手伸向我，然後整個人被濃黑的海水撕扯著急速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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