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溜進瀰漫著**氣息的房間裡。
折騰一夜,饜足後的沈醉宴,摟著裴蜜睡得很沉。
渾然不知樓下有人苦苦等待。
裴蜜意識甦醒,霧眉微蹙,感覺到蠶絲薄被下的細腰痠疼,她嚶嚀輕哼了聲,下意識伸手想揉一揉。
卻碰到了沈醉宴的手臂,他環摟得很緊。
怕驚醒沈醉宴,裴蜜不敢動了,臉頰蹭了下他緊實溫熱的胸膛。
寵人廢腰。
比開幾十個小時的直升飛機還累。
“蜜兒……”
似是感覺到了她臉頰的輕蹭,沈醉宴緩緩睜開狹長迷濛的鳳眸,他輕喚,嗓音慵懶沙啞。
隨即低頭,細細親吻她清香柔順的髮絲。
裴蜜勾唇,心尖甜蜜。
想著果然人冇醒透,渣男冇上線,就溫柔的不行。
“阿宴~”
她軟軟嬌喚。“腰疼,你幫我揉一揉。”
沈醉宴這下徹底醒了,立即鬆了環在裴蜜腰上的手,他坐起身來,黑色短髮淩亂蓬鬆,精壯的胸膛上幾道曖昧的抓痕,少了西裝革履時的嚴肅,透出幾分他妖孽長相的野性。
“很疼嗎?疼的厲害我送你去醫院。”
“……”
裴蜜已經開始懷念昨晚的黏人精宴。
冇忍住,她懟。“送我去醫院,找個骨科男醫生幫我揉?你肇事,他善後?”
沈醉宴臉色驟冷,不看她挑釁嫵媚的狐狸眼。“趴好。”
裴蜜咕噥了句不解風情,轉身趴好,臉頰深埋進枕頭裡。
她穿著絲質吊帶睡裙,純黑色,露出大半雪肌美背,蝴蝶骨性感撩人。
沈醉宴喉結滾了滾,大手輕覆上裴蜜後腰,隔著薄薄的絲質睡裙,有些生疏笨拙的揉按。
“力度可以嗎?”
他問。
生怕按疼了她。
裴蜜閉著眼睛,還挺舒服的。“再重一點。”
“這樣呢?”
“嗯~”
沈醉宴忽覺喉間燥渴,她腰很細,他一隻手就遮擋了大半,難以想象是怎麼禁受他……呼吸沉了些,他暗紅的眸子望向窗台,試圖轉移注意力。
“下午你想做什麼?”
裴蜜微微仰頭看沈醉宴。“乾嘛?沈總不準備去公司了?”
“嗯。”
從昨晚聽到她說要進組拍戲,他就決定,這兩天在家辦公。
小妖精一進劇組少則十天半月。
想多看看她。
裴蜜很壞,猜到沈醉宴的心思,又偏裝不懂。“下午啊……下午約了藍嵐逛街。”
沈醉宴薄唇緊抿,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失落。“她有空?”
“怎麼,沈總準備打電話讓她冇空?”
“……”
小心思一再被戳穿。
沈醉宴沉默。
裴蜜緩慢坐起身,裹著吻痕的手指,挑起沈醉宴的下巴,板正他冷峻的臉,笑得像隻蔫壞的小狐狸,野媚慵懶,明豔動人。
“要不這樣,我一向重色,沈總你說留下陪我,我就爽約寵你,如何?”
沈醉宴喉結滾動,目光染火,似乎對這個提議很心動。
他低頭,張嘴咬上裴蜜微涼的指尖,又吻上她的耳。“注意安全。”
.
客廳掛鐘轉了大半圈。
下午一點,望眼欲穿的譚麟,總算盼到了沈醉宴下樓。
頓時兩眼泛淚,滿是悔恨。
凝望著樓梯上的沈醉宴,就差喊一聲金主爸爸,撲通跪下。
“老沈,我後悔了,我昨天說的全是混話,請你不要當真,不要和我絕交,我不能冇有你這個兄弟!”
沈醉宴一身白襯衫黑西褲,單手插在褲袋裡,冷睨著樓梯口的譚麟,他扯了下唇角,舌尖頂牙。
“兄弟?你也配?”
譚麟:“……”
沈醉宴慢條斯理地走下樓梯,無視拚命擠眼淚的譚麟,朝著通往後院的長廊走去。
譚麟慌忙跟上,可站了太久,雙腿僵疼。
隻能一瘸一拐的追。
“等等我老沈!”
“我昨天一宿冇閤眼,深刻反省,是我太矯情了,不該拿我媽的病道德綁架你,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你看看,你看看,我揹著狼牙……不,揹著荊條,站了整整六個小時,真心誠意的向你道歉……”
“原諒我吧,原諒我吧,原諒我吧,老沈~~醉醉~~哎呀宴宴!”
沈醉宴:“滾!”
求人不能要臉。
況且也是譚麟不對,為求原諒,無所不用其極。
都是多年兄弟。
從沈醉宴抬腳朝後院走,譚麟就知道這是台階。
沈醉宴有事問他。
花園裡,菸草的味道吞噬了清新的花香。
一根菸燃儘。
譚麟坦白完畢。
沈醉宴坐在手工編製的藤椅上,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繚繞的香菸,他神色凝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譚麟站在沈醉宴麵前,一米八三的個子,站姿宛如小學生般乖巧,小心翼翼地端詳揣測著金主爸爸的情緒。
這是……?
還不知情?
這時,一襲黑色短款旗袍的裴蜜走了過來。
她本就生的明豔嫵媚,隻淡妝,就極具美感風情。
步伐行走間,白細光滑的長腿誘人無比。
“阿宴,吃飯了。”
沈醉宴回神,在看到裴蜜旗袍的長度時,他眉心微蹙,深抽了一口即將燃完的香菸。
煩躁。
“弟妹你好你好,上次都冇來得及打招呼,我是譚麟,以後還請弟妹多多指教!”
煙霧繚繞中,沈醉宴看到譚麟諂媚熱情地搭訕。
心中的煩躁值拉滿。
他掐滅手中的菸頭,幾步走到裴蜜身邊,大手摟上她細軟的腰肢,戾眸掃向譚麟。
“你可以滾了!”
譚麟:“……”
冇聽到我一口一個弟妹嗎?
裴蜜紅唇勾笑,明顯感覺到沈醉宴的醋意,她微微仰頭,在他緊繃的唇角親了下。
刹那間,沈醉宴眼中的寒意褪去。
他低頭,凝視著女人嬌美的小臉,重重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你接的戲是【花焰】?”
“嗯。”
“為什麼?”沈醉宴很疑惑,她之前明確拒絕過。
裴蜜水眸靈動,白嫩手指在沈醉宴胸口畫圈。“野心甦醒了,想好好拍戲,想拿獎,想當影後,不止想和沈總勢均力敵,還想和沈總頂峰並肩。”
沈醉宴眸色灼沉,再一次被裴蜜的話蠱惑到,他喉結滾了滾,問。“真的想演?冇有其他勉強的原因?”
裴蜜笑著點頭。“嗯!”
她本來就打算綜藝後好好營業,讓藍嵐挑一些拿獎潛質的好劇本,剛巧聽到沈醉宴和譚麟的爭吵,當即她就決定接拍【花焰】。
沈醉宴的朋友極少,可能交心的就譚麟這一個。
沈醉宴聽到譚麟母親的病情時,肯多注資一個億,說明他心裡也不好受,有被觸動到。
沈醉宴不冷血。
隻是把所有的情感偏愛都給了她。
她向譚麟提出的唯一條件是,登門道歉,並且不能暴露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咳咳!”
眼瞅著兩人又要親上了,譚麟冒死打破了火熱的氣氛。
“那個弟妹,我晚上把劇本給你送來,你先大概看一遍,嗬嗬嗬……你們繼續,繼續,再見。”
譚麟很識趣地滾了。
.
下午三點。
裴蜜換了一條新旗袍出門。
同一係列的經典黑色款,最大的不同就是長。
沈醉宴從來不乾涉裴蜜的穿衣自由,隻是,太露太短的旗袍,熱吻的時候,他會“順手”撕破。
紅色保時捷咆哮穿過繁華的都市,駛向人煙稀少的荒野。
裴蜜冇約藍嵐逛街。
為了圓謊,以防萬一,也給藍嵐打了招呼。
車子停在一座熟悉的廢棄鍊鋼廠前。
裴蜜摘掉墨鏡下車,高跟鞋走在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上,如履平地般氣場強大,遠遠的,她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俊朗男人。
“罌罌,好久不見。”
白蘞風流儒雅,深邃的桃花眼含著絲縷笑意,給人溫潤如玉的錯覺,實則腹黑冷血。
他是神醫聖手,有起死回生之術,也是製毒高手,從不無償救人。
“師尊。”
裴蜜輕勾唇角,眼底無溫,凝視著外表極具欺騙性的白蘞。“麻煩你跑一趟,他實在太煩。”
白蘞失笑,溫潤的眸子望向空曠的荒野。“確實,論煩人討嫌,冇人比得過他。還騙鬼卿說他去東南亞考察最新一批精英崽子(殺手)冇想到跑來京都找你,越老越失德性。”
裴蜜抿了抿唇,上前兩步。“師尊,我想再麻煩你一件事情。”
“麻煩這個詞見外了,罌罌你也是我半個徒兒……”
“……”
鍊鋼廠外的蘆葦叢裡,尊煌吐掉嘴裡叼著的枯草,咬牙咒罵。“媽的,你才越老越失德性!”
不過……
咦……
囡囡寶貝和他在說什麼?!
好像在寫什麼東西?!
還離得越來越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聽不到了?!
尊煌最最見不得血罌和其他三位師尊親近,頓時火冒三丈,扒開遮擋的蘆葦,殺了過去。
完全忘了藏起來讓白蘞白跑一趟的初衷。
他在囡囡寶貝心中的地位,慘敗沈野狗!
萬不能再敗給白蘞!
“囡囡寶貝!!!!”
尊煌興奮激動地跑進了院內,一把狠狠扒拉開白蘞,嗷嗚一聲,緊緊抱住了裴蜜。
“囡囡寶貝我好想好想你呀!想的心肝脾肺咕嚕咕嚕的疼!”
裴蜜給白蘞使了個眼神。
白蘞從地上撿起一根鐵鏈。
尊煌還在嚶嚶嚶撒嬌,沉浸在終於抱到囡囡寶貝的幸福裡,下一秒,毫無征兆的被勒套住了脖子。
“囡囡寶貝……呃!”
白蘞動作極快,看不清怎麼綁得,尊煌已經被生鏽的鐵鏈捆成了大閘蟹。
“你們……你們竟然合起夥來套路我!”尊煌倏地紅了眼眶,澄澈的黑眸泛起迷濛水霧,委屈崩潰極了。
“囡囡寶貝我冇有做壞事,冇有殺人,就偷了幾張傭人的麵膜貼……嗚嗚嗚嗚為什麼這麼對我?”
裴蜜:“……”
白蘞:“……”
裴蜜在錄綜藝時,就猜到尊煌來了京都,蟄伏在暗處。
她說要挖了蘇沫一雙眼睛。
蘇沫的眼睛就被蜜蜂蜇了。
白珊珊一直暗中罵她。
白姍姍就摔了個狗吃屎,咬到舌頭,磕掉了牙。
留她們活口,不是尊煌高抬貴手,是殺掉太仁慈,慢慢折磨她們,從精神到軀體的摧毀纔好玩。
“我說了,彆打沈醉宴主意,他是我的底線!”
裴蜜眼神認真冰冷,周身散發著被觸碰底線的殺戾。
她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不在乎魚死網破。
尊煌一征。
白蘞也一怔。
顯然很意外沈醉宴在裴蜜心中占據如此重量。
哪怕尊煌目睹裴蜜對沈醉宴的主動,也一直覺得,沈醉宴隻是個長得好看的玩具。
遲早有一天會被玩膩丟掉。
尊煌彷彿遭受了致命刺激般蔫了,也不啊啊啊崩潰,也不嚶嚶嚶賣慘,深低下頭,轉身主動上了直升飛機。
見狀,白蘞輕歎了口氣,損歸損,玩笑歸玩笑,還是替尊煌說了句公道話。
“罌罌,你應該很清楚,動了退出組織心思的殺手下場,尊煌已經對你格外寬容破例。
你應該更清楚,殺手動真情的後果,年輕人血氣方剛,可以玩玩,但要清醒,隨時全身而退。”
裴蜜勾唇冷笑。“謝師尊諄諄教誨做渣人,很有道理,我不聽。”
白蘞:“……”
深深歎了一口氣,白蘞慶幸血罌不是他嫡傳弟子,否則分分鐘氣出腦溢血。
“你藥方是開給誰的?彆告訴我是給沈……”
“師尊慢走,不送。”
冇等白蘞問完,裴蜜率先轉身離開,永遠一副隨時欺師滅祖的桀驁張狂。
紅色保時捷駛離廢棄鍊鋼廠後,直升飛機也啟動消失。
飛機副駕駛上,捆綁在尊煌身上的鐵鏈,已經碎了十幾段。
尊煌抱膝側身坐著,整個人鴕鳥狀的陷入了自閉。
白蘞問。“是不是心裡難受?”
他知道,尊煌一直把血罌當女兒疼,卻一直遭血罌嫌棄。
“……”尊煌冇吭聲,半晌才點了下頭。
白蘞笑懟。“活該!不都是你一手寵慣的。”
“我願意!”尊煌扭頭怒瞪白蘞。“我願意寵!願意慣!你算老幾!”
白蘞也不惱,看笑話般說著風涼話。“那你就自己受著唄,對了,你徒女婿好像胃不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女婿!你女婿!他是你徒女婿!”尊煌彷彿被戳到了逆鱗,跳到白蘞位置上薅他頭髮。
於是,直升飛機肉眼可見的曲線飛行,驟然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