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勇者 第3章 天照大人

一座漆黑宮殿內，一個頭上長角，身材魁梧，渾身黑氣滾滾的魔人看著十個魔杯裡黑霧全部消失了，一拳打碎了身前的石桌。“廢物！廢物！廢物！”

“想儘一切辦法，找到座標建立祭壇，我要確切地知道是否還有人活著！！”

“是，大人”

半月後，張文悠悠轉醒，搓了把臉，看向周圍，自己在一個圍帳圍起來的床上，房間還有淡淡女子香味，房間中央有一個桌子，旁邊坐著一名女子，正看著自己，隨即疑惑道:

“姐姐是何人？此處是哪裡？”同時腦子快速回憶發生了什麼。

隻記得當時大地震動，自己衝出神廟，隨後啟用神眼看到天空一個大洞，四個老者在與一隻手打鬥，然後就聽到一陣沉悶鼓聲和一首琴曲，再然後就隻感覺頭昏昏沉沉，然後就不記得了……

“我叫天照，這是我的宮殿”女子淡淡說道。

“我怎麼會在你這裡？”“我不是在村子附近嗎？”“你能不能帶我回村子？”

“想回村子？”女子淡淡說道

張文看著女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是的，現在就想回”隨後起身下床，想到那日看到的，他就莫名覺得村裡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得趕緊回去。

“好”

剛聽到聲音，張文就覺得眼前一瞬恍惚，再睜眼時，就到了八村，村裡一片狼藉，處處殘垣斷壁，村裡冇有一個人，張文當時就急了，大聲喊著:

“小勝子！我來了！何姨，你在哪？”隨著呼喊，腳步越來越急，走進跟前屋內四處張望，又快速去另一個院子，邊走邊喊，半個時辰，八村找完了，冇有一個人，怎麼會這樣，張文頓時心中升起一道不好的念頭，突然轉身，隻見他走到村東頭第一間房子內推開一道石門，走向灰濛濛牆壁，穿過牆壁來到了七村，四下望去，四處也是殘簷斷壁，張文不信邪一樣，一遍遍喊著，一個個院子找著。”此時他內心越來越惶恐，越來越覺得不安，難道村裡人都死了嗎？不，不是這樣，一定是大家都躲起來了，對，一定是這樣。張文此時很後悔，自己當時就應該跑回村子，也不至於發生啥事都不知道。隨即四下張望，想找那女子問問，可是那女子也不在。此時張文心中沉悶，心裡暗暗想著牛爺爺一定在某處等他，然後腳步更快了，他要找遍每一個村子，找遍每一個角落，牛爺爺他們一定在那裡等他，隨後隻見張文穿過一個個村子，什麼狗洞，雞圈，冇有一個地方放過，大半天過去了，張文把其餘村子都尋遍了，冇有絲毫髮現，此時站在石門前，穿過這堵牆就是第九村，如果再冇有，此時張文心跌進穀底，不會的，不會有如果。隨後毅然穿過灰色的牆，入眼中殘簷斷壁不在了，一片空曠，隻是之前那女子和四個身影在村中空地上，張文快步衝了過去，邊走邊急切的問道

“天照姑娘，我們村裡人都在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子轉過身看著張文，眼神中透著些許愧疚，沉默了好一會，開口道:

“劫難至，全村亡”

“節哀”隨後玉手一揮，整個空地霎時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張文呆呆的愣在原地，心中那種不安，沉悶感好似千斤重一般，整個人癱軟倒地，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無法呼吸，無法思考，隻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好一陣，張文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一大片屍體，眼角不爭氣的流著眼淚，他想走過去看看一定有活著的，可奈何雙腿怎麼也無法動彈，無法使喚，於是他用雙手爬著，慢慢接近，口中還不停大喊著:

女子身旁四個黑衣人互看一眼，想出手幫張文，女子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於是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牛老頭，你快說話，你是騙我的對不對，牛老頭！你是騙我的……

“牛爺爺，我再也不調皮了，你說句話好嗎？”

“張爺爺，你在哪，我要燒黑果子！我要練丹！”

“小勝子，你快說句話，隻要你說話，以後你就是我老大！”

“何爺爺，你在哪，你說句話啊，你快說話，我現在就答應你娶媳婦，快來給我說媳婦啊！

啊！啊！啊！

淚水浸濕了衣服，少年哭紅了雙眼，大聲哭喊著，冇有一個人迴應他，他一點點爬到一句屍體旁，

“李媽媽，我是小文啊，你說句話啊”張文不停的搖晃著眼前的婦女。

“櫻桃，我是文哥，哥哥有好吃的，哥哥帶你玩，你說句話好嗎？”

“李大哥，我是張文，我再也不偷你的鐵錘了，你快說話呀，快說呀！”

……

眼前的每一個人，張文都無比熟悉，張文從小無父無母，在村裡長大，吃百家飯，村長常說，張文喝百家奶，吃百家飯才長大的，讓他以後一定要守護好村子，守護好每一個人。

哭到撕心裂肺，說到聲音沙啞，眼淚哭乾，說話也說不出來了，張文就那麼堅強地雙手支撐跪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張文疲了累了，黑暗中他看到了牛爺爺，張爺爺、何爺爺，李媽媽，看到了小勝子，櫻桃，希芸妹妹，看到了村裡所有人都在對他笑，慈祥，開心地笑著，張文想去抓住他們，可是怎麼用力追也追不上……追啊追啊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涼意，張文恍惚了一下，睜開了雙眼，眼前的一切都冇有變，村子冇了，村長冇了，爺爺冇了，小勝子冇了，小夥伴冇了，李媽媽，何媽媽……冇了，都冇了。

悠悠一陣，張文終於站起來了，瘦小的身影，拖著張姨，走到了遠處記憶中墳場的位置，挖坑、掩埋、立碑，然後就是李媽媽、小勝子……

一天，兩天，三天不斷重複著挖坑、掩埋、立碑，累了就拿著其他村尋來的乾饅頭吃著，困了就睡在廣場……

張文此時站在九村村口已經是半年後了，原來的石台不在了，他在這已經站了三四天了，不知道何去何從。

大概半個月纔將所有村民葬完，他又沿著每一個村子，走進每個院子，坐在殘院裡，孤獨回憶著記憶中的人，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話:

“櫻桃，以後哥哥給你摘很多很多果子，全都給你吃”

“何媽媽，以後文文給你做包子，以後隻吃文文的包子好不好？”

……

周而複始，不知疲倦。最後又去了親手埋的墳場，一個個清掃完。每每看到空蕩蕩院子，他心裡就憤恨自己當時不在，憤恨自己作為神子冇能力守護眾人，憤恨那八個壞人。百般惆悵，百般氣憤。

此時張文站在村口，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村裡就隻有自己，是重建村子還是出村複仇，似乎都冇有任何意義了，自己最在乎的人全都消失了。對了，爺爺曾說過，世上有輪迴，人死後會進輪迴轉世投胎。那女子曾說讓自己去找她，是不是可以去問問她。

當即張文就走出村子，按著女子臨走時說的東南方走入去。

“你來了”

一座宮殿前，張文正在打量著宮殿，記憶中自己從冇見過這樣的宮殿，也冇聽爺爺說過，真是奇怪，此時一個聲音出現，隨即大門打開，張文放下心中所想，看著前方。

“進來吧”

宮殿不小，裡麵冇有一個人，隻有筆直地一條道路，直對著一個大殿。路兩邊全是花草樹木，百花齊放，美不勝收，此時張文冇心情欣賞美景，快步走進大殿。

偌大的大殿中空空蕩蕩，冇有其他任何人，就那個女子坐在主位，閉目養神。

“說吧，啥事”女子睜開眼問道。

“天照大人，我想知道世上是否有輪迴。”看著宮殿不凡，想到爺爺說過在外界要尊稱修士為大人，尤其有求於人時。

“有”

張文當即心中一喜，說道:“天照大人能否幫我把村裡人尋回來，我有很多靈藥、村裡還有功法等等，我可以為大人做任何事。”張文知道自己是個凡人，又是神子，走出去遇到惡修士，弄不好就死了，所以拜求道。

“嗬嗬”女子一笑。

“找人？我冇法幫你，我冇法離開這裡。”

聽到女子回答，張文心裡一陣失望，僅一瞬又暗自開心，心裡默唸有輪迴！有輪迴！既然你不行，那我就自己去找，不論如何也要找回來！此時張文已暗自決定自己出世，去做尋村裡人。隨即拱手說道:

“謝大人解惑！”張文說完就欲轉身離去。

“為何不問報仇？”

“爺爺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逝者已逝，有能力報仇叫報仇，冇能力報仇叫送死。”

確實，張文曾問過爺爺以前去外界的人慘死，村裡人咋不一起去尋仇，爺爺曾經教導過他，“對活著的人負責，對死去的人緬懷，不要被仇恨矇蔽雙眼”

“其實每個人都想過手刃仇人，隻是冇辦法，村裡太弱，去了隻是送死，村長一直都記著仇人的臉，他有他的責任，守護每一位村民，所以他一直在期待神子。”

“嗬嗬，倒也清楚”

“想離開這裡嗎？”

“想，我要去尋村裡人”張文毫不猶豫說道

“冇有本宮允許，你出不去。本宮有兩條路給你選，隻選其一，三天後給我答覆”

張文的看著對方，帶著些許憤怒問道:

“你憑什麼不讓我出去！”

女子看著張文，也冇說話，扔出一塊令牌。張文接著玉牌，心想跟玉牌有啥關係，不過還是打量起來，玉牌微涼，正麵是兩個古字 神帝，張文從小就學過字，自然一眼認出，翻過玉牌一看，張文似是想到什麼，這個圖案？不是爺爺說的神靈玉佩圖嗎，見玉佩如見神靈，又仔細看了好一會，確定無誤，張文抬頭問道:

“你，你就是神靈大人？”看著令牌，張文想到大戰那個玉手，之前就有猜測，現在就是肯定了。

女子冇有回答張文，隻是眼神柔和了些，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神村還是謹記祖訓，之前大戰她就惱火實力恢複太少，神村其中職責就是供應血魂液，幫她恢複，一千多年都未曾有一滴，她也清楚村裡情況，但是還是冇由來的惱火，覺得村子冇有儘力，致使自己斷了恢複，大戰中由於損耗過度，致使自己現在還處於極度虛弱期。

“神村此劫，無法避開，我隻能儘力而為，現在我很虛弱，所以無給你過多幫助，隻能給你兩條路。

第一，繼續做神子，回到村裡，百年收集一次血魂液，直至千年後……說到這女子始終說不出死字，畢竟神村冇了，基本意味著她也該消失了。

第二，一次性換取千年血魂液後，我放你出去，且五百年後必須回來，當然，我會給你一定幫助。”她當然希望神子出世的，畢竟神子壽命僅僅是千年，耗在這對誰都冇有利，以往還可以等等預言，現在就這小子一個人了，要死就一起死吧，自己也苦守幾萬年了，該有個了結了，好在這小子血脈純正，興許有啥不一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