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傳說,蛇經百年成蟒,蟒修五百年成蚺,蚺修五百年成蛟,最後,蛟修煉千年才能成龍。而這“天蛟院”所取名,其意便在於此。
門匾之後則是一片金色禁製,由外向裡看去,隻能得見一片金色光幕,此時正有許多身著淡金色僧衣的和尚進進出出。
雖然真陽二人身居這天龍寺多年,但對於這“天蛟院”中情況卻是知之甚少。對於他們這些而言,隻知道這裡麵是內門那些築基期的師兄生活修行的地方。
“師兄們好。”
麵對著麵前一眾築基期的內門弟子,此時二人表現得十分恭敬。纔剛剛踏上太陰山的土地便對著山門之前眾位師兄雙手合十鞠躬行禮。
而對於他們的恭敬那些師兄們就要顯得十分輕視了,有的隻是輕輕瞥了他們一眼便直接走開了,但更多的則是直接選擇無視他們,好像根本不存在他們兩個人一般。
但就在二人鞠躬時,突然之間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聲嗬斥。
“麻煩讓讓,你們擋路了。”
二人也來不及反應,真修直接拉著真陽就退到了一旁。見此,而那人則是冷哼了一聲便輕輕一躍便淩空踏虛走了。
而這時真修纔敢再抬頭看剛剛那是何人,隨後豆大汗珠便從額頭滑落了下來。
“真陽你知道剛剛那是誰嗎?”
“那是誰啊?”
看著真修吃驚的樣子,真陽疑惑問道。
“他就是淨塵師兄。”
而經過了真修提示真陽也立馬從回憶之中提取到了這個名字的資訊。
淨塵,天龍寺內門弟子之中的第一人,是隻比他們大一屆的弟子,四歲之時便已經練氣期上品,後偶然間被寺內長老發現帶入天龍寺,隨後在一年之內突破入了築基期,直到現在已然已經到了金丹上品,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而且在去年天龍寺大比之時力挫群雄,到最後也隻有主持大師的真傳弟子清虛略勝他一籌。
“對!就是他!”
看著半空之中的淨塵,真修眼中滿是對其的嚮往與崇拜神色。
“我一定要成為像他那樣的人。”
如此想著真修暗暗攥緊了拳頭。
至於真陽則是與他不同,看著空中淨塵雖然他也是心生羨慕,但內心渴望卻不像身邊真修那樣強烈。
可能對於他而言,若非從小便被遺棄在這天龍寺之中他也不太可能走得上這修行之路吧。
“真修我們走吧,待會兒該遲到了!”
看著淨塵迅速踏空而去, 真陽拍了拍還在發愣的真修肩膀。
“嗯。”
真修點了點頭,二人便又踏上了前往後山的路,所幸兩條連橋之間距離並不算遠隻有三分之一個“天蛟院”的距離,二人一路小跑最後還是在辰時一刻達到了後山菜園。
他們剛到便看見了一個肥頭大耳體胖如球的和尚,此時他正翹著二郎腿,躺在了菜地之前一把巨大的躺椅上手搖這蒲扇,神情好不愜意。
與之前所見弟子的服飾都有所不同,他除了袒胸露乳地穿著一件深棕色僧衣之外,身上還蓋著一件赤色袈裟。
而這人便是負責管理後山菜園與藥圃的菜頭,此人本姓宋,是天龍寺長老洪難大師出門遊曆之時而然救得的一個孤兒。
大師看其可憐,又與自己有佛緣,於是便將其帶回了天龍寺中撫養,賜下了法號名為玄奇。
可是他雖然天資尚可,又有洪難大師教導,卻因生性慵懶貪滑,因而修為境界卻遠不如其他內院執事。
而見此,洪難大師也無可奈何,於是隻能給了他一個菜頭的輕鬆差事,讓他待在自己看管著。
卻彆看他隻是一個菜頭,但是按照天龍寺的職位算的話,他的級彆卻不算低,應當算作後山院執事一級。
天龍寺職位以主持大師為首,其下則是戒律院、藏經閣、練功房、後山院四大長老,再下纔是剩下內十四院的長老,最後才輪到了外十八院的長老。而後來為了方便管理,每一名長老手底下又加了三名執事。
於是天龍寺現在的架構才被建立了出來,所以彆看菜頭看似職位不高,但是他卻是直屬與後山院的長老管轄,就是那些真傳弟子見了也得禮讓三分。
“玄奇師伯。”
二人到了宋菜頭麵前,隨後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
而宋菜頭卻頭也不抬,依舊如同剛纔一樣眯著眼手搖著蒲扇,隻是口中哼著的小曲兒突然停下了。
“自己乾活去,冇看見我正休息著的嗎?!”
宋菜頭厭煩地嘟囔了一聲,隨後便側過了身子背對著他們繼續睡了起來。
“是。”
二人也不敢多說什麼,立馬便去他身後的屋子裡麵拿出了農作用具開始了今天的勞作。
天龍寺到底是修真大派,整個門派之內都設下了一個聚靈大陣,因而門派之中靈氣濃鬱程度對於外界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因此後山之中種下的這些糧食蔬菜,也不用施肥什麼的便長得十分茂盛,二人隻管挑水灌溉檢查除蟲即可。
“那個誰,去給我打些水來!”
不一會兒的時間,而就在二人正忙碌時,宋菜頭依舊如同往常一樣的使喚起了他們。
“真陽。”
此時菜地之中真修正忙不開手腳,於是站起了身來朝著正挑水的真陽使了個眼色。
“好。”
冇辦法,此時正挑著兩個大水桶的真陽也隻好先繞路去了那宋菜頭的身邊。
“師伯,水來了。”
真陽放下了肩上擔子將兩桶剛剛打的清水都放在了他的麵前。
天龍寺山清水秀,後山菜地二裡地處便有一處清泉,飽受靈氣滋養甘甜非常。
而聽見了真陽的聲音,他堪堪將那細小綠豆眼睛睜開,隨後扭動起了他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軀將身下那張躺椅壓得嘎吱作響。
宋菜頭緩緩起身,恍若小山般身軀屹立在了真陽身前,他雖還是做在躺椅之上,但正午烈日照射其產生的陰影還是將真陽籠罩在了其中。
他晃了晃那大胖腦袋,臉上肥肉也跟著一起甩動,隨後隨手抱起了一個大木桶便開始喝了起來。
“噸噸噸噸~”
隨著木桶快速傾斜,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一大桶清泉便被他乾了個乾淨。
而後他好像還有些不過癮一般,將手中木頭隨手扔下之後,又提起了另一個大木桶開始喝了起來。
直到片刻之後,將第二桶水也喝乾淨了之後他才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又將木桶隨手扔在了腳旁。
“我看你身體不錯啊!兩個時辰,你挑了二百四十桶水竟然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宋菜頭微微彎腰低頭湊近了些,而後仔細打量了一下瘦得跟個雞崽子似的真陽,心中頓時產生了些許好奇。
他懷疑對方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偷吃了藥圃之中的仙草,不然他這一個煉體期的雜役弟子身體強度怎麼看著比那些煉氣期的弟子還要厲害一些?
“師伯剛剛不是在睡覺嗎,怎麼知道我挑了多少桶水啊?”
而真陽則是絲毫冇有注意到對方略帶著威脅與試探性的問題,反而心中卻好奇對方怎麼知道自己挑了多少水的,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挑了多少桶水了,更何談剛剛一直在睡覺的玄奇。
“哈哈哈哈~”
聽見了真陽的回答之後宋菜頭直接發出了洪鐘一般的笑聲,他是在笑真陽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他身為天龍寺內門執事實力修為早已經達到了金丹上品,雖然還比不得其他那些內門執事。
但佈下幾個陣法監視旁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他看似是在睡覺,實際上這後院之中冇有一處地方是他感應不到的。
而同時他也是在笑自己,笑自己怎麼也會如此多心。寺內靈藥圃是在後山院中心,那裡被洪難大師設下了禁製陣法,還有那隻靈獸日夜守護。
莫說真陽這煉體期這點兒微末修為,就是化神期的高手來了隻怕也得隕落在此處。
“你叫什麼,哪個的弟子來著?”
在笑了一陣之後,終於停了下來,隨後看著眼前真陽憨憨的樣子,將一隻肥大手掌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由於二人身材差距巨大,隻玄奇半隻手掌便已經將真陽肩膀完全覆蓋。
“回師伯,弟子法號真陽,現在“洗塵院”祖妙師父座下聽講。”真陽緩緩答道。
“哦,你是祖妙師弟的弟子啊。”
而聽了真陽這樣回答宋菜頭心中立馬便有了答案。
“洗塵院”與外門弟子所在的“地蚺院”、內門弟子所在的“天蛟院”都不同,隻因裡麵都是些煉體期的雜役弟子,所以寺內對於裡麵的教學也就冇有投入多少精力。
因此院中也就隻有兩名三名正是的執事任教,而其餘的師傅則是從其他院中點來掛個名罷了,除了規定中必須上的幾節課,可能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而剛剛真陽所言祖妙便是如此。
由此可見,實際上真陽實際上一直就是在自己修行。
“嗯。”
真陽應了一聲,隨後便想去提水桶繼續乾活了,可是此時他正被宋菜頭大手握著,任由他如何也掙脫不開。
“話說祖妙那小子不是不是很少到洗塵院裡麵去啊?”
而玄奇今天不知為何心情好像格外高興一般,他抓著真陽的手就不鬆開,就一直要和他聊天。
“嗯,師父平常都會待在濟世堂,隻有到了講課的日子他纔來院裡講課。”
“哦~那你平時練功有遇到什麼問題嗎?”
“回師伯,有。”
“說說看,我今日心情正不錯,也許可以幫你開導開導。”
聞聽此言真陽喜出望外,他那直白的大腦也冇多想,便立馬跪地先謝起了對方。
“謝謝師伯!”
但宋菜頭平日裡麵總是對他們這些雜役弟子冷眼相對,怎麼今日會有這等閒心教導他,莫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