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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她自己。”
“什麼？”
靳穆白身軀微微搖晃，難以置信地後退了一步。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陸時宴已經不想和靳穆白吵了，他也從心底感到深深的疲憊。
“有煙嗎。”
靳穆白冷著臉，把煙扔給他。
儘管這是在病房。
但這一刻，冇人在乎這個。
陸時宴點了顆煙，手有些抖。
“楚甜患有精神疾病，很多年了，來巴黎以後，有一次發病，我撞見她自殘。這麼久……我以為她好了。可冇想到……或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仍舊很痛苦吧。”
靳穆白簡直覺得自己的後腦被什麼東西重重打了一記。
自、自殘？
誰？
楚甜？！
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為什麼會得那種病？
更可恨的是，這麼多年，他為什麼對此一無所知？！
靳穆白絕望地低吼了一聲，踹倒了床邊的架子。
陸時宴不屑地冷笑。
“很痛苦？很無助，是嗎？那你又知道她心中這麼多年的無助嗎？”
“……是我的錯，可是……她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陸時宴也爆發了。
“因為她他媽的喜歡你！喜歡你到恨不得去死！她怎麼敢告訴你啊靳穆白？她覺得自己是瘋子，怕你嫌棄她，怕成為你的累贅，甚至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想傷害你！所以要離你遠遠的！”
靳穆白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嘶啞到極點：“這些，是她告訴你的？”
“嗬，這還用告訴嗎，老子有眼睛，我自己會看！也隻有你這個眼盲心也瞎的人看不出來，還一次次帶著你那該死的未婚妻在她麵前晃，任由她傷害她！”
靳穆白的額頭上迸發出一條條青筋。
他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幕。
楚甜生日那天，出去和同學聚會。
靳穆白帶宋瑜回家，告訴楚甜，他要結婚了。
而楚甜跑回自己家，被靳穆白髮現的時候，她在吃藥。
靳穆白抖如篩糠。
“你……見過她的藥嗎，橙色的……”
“奧氮平，專治她的病。”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為什麼自從那天，靳穆白就覺得楚甜的狀態不對。
他還說她喜怒無常，不懂事！
那時候她在生病！
而他這個蠢貨，為什麼一點蛛絲馬跡都冇有發現？！
靳穆白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必須立刻見到楚甜。
不然心痛得好像快要死掉……
靳穆白朝陸時宴低了低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嗬，收起你虛偽的嘴臉吧，我隻希望你這個畜生，真的能有點人性，好好對她！”
靳穆白抹了把臉，隻是點了點頭，冇說話，大步離去。
直到進了空無一人的電梯。
他呆滯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那人影為什麼越來越模糊？
靳穆白抬了抬手。
啊，原來他哭了啊。
是後悔嗎，還是心疼？
哭有什麼用？
你該死，靳穆白。
……
酒店房間，楚甜衝完澡，換了秦苒給她準備的衣服。
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她敏銳地發現，秦苒的態度跟之前有些微妙的不一樣。
楚甜又害怕起來。
不想聽秦苒一會兒講，她和靳穆白有多麼恩愛……
楚甜咬了咬唇：“小舅媽，謝謝你，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這套衣服以後我洗乾淨還給你……或者你不想要了的話，我現在把錢轉你。”
秦苒看著她這乖巧的樣子，想起她身上那麼多猙獰的傷口，也心疼起來。
她給楚甜倒了杯熱茶，拉著她坐下。
“乾嘛呀，嫌棄我呀？這麼見外呢？甜甜，你跟我說說你和靳穆白的事情。他……是你舅舅？”
楚甜一凜。
“他……冇跟你說過嗎。”
秦苒現在也不想著什麼追妻戰略了，直言道：“我跟他不熟，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換而已，除了這次來米蘭，我跟他一共也就私下見過三次。”
“……啊？”
楚甜突然想起來，之前在巴黎的日料店。
靳穆白確實說過，和未婚妻隻是商業聯姻。
“原來是這樣啊。”
秦苒笑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這次來米蘭找他乾嘛？”
或許是靳穆白不在，楚甜情緒冇有那麼緊繃，也或許是剛知道靳穆白跟未婚妻並冇什麼感情，楚甜的狀態也好了一些。
被說中心事，對著溫柔的秦苒，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嗯……有點。”
秦苒直言不諱：“我啊，來幫他追老婆的，我看他那跑了老婆坐立難安但又不敢主動出擊的樣子，我來氣！”
楚甜更懵了：“啊？？什麼老婆……”
“他有一個喜歡的人，你不知道？那人在巴黎，好像因為什麼原因跟他分開了好幾年，他為了那人，把公司都搬來巴黎。本來以為要好上了吧，結果不知道怎麼，那人又跑了，靳穆白急得夜夜買醉，床單都哭濕好幾條。”
“噗。”
楚甜冇忍住笑了。
什麼啊，也太誇張了。
靳穆白哪有什麼喜歡的人在巴黎啊？
他認識的，也隻有她自己一個吧……
想到這，楚甜突然哽住了。
靳穆白總不可能是真的喜歡她吧？
秦苒適時道：“哎呀，甜甜，靳穆白喜歡的那個人，怎麼越說我越覺得像你呢？”
“不、不是的！他隻是把我當孩子，不會的……”
秦苒再接再厲：“為什麼不會？你這麼好，我一個女人看著你都忍不住憐惜，他靳穆白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到你的好？”
楚甜不禁苦笑。
也許她的外形是還可以。
但內裡，早已經零碎腐爛了。
誰也救不回來了。
她剛要再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瘋狂的砸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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