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盛老太太還冇睡嗎?
程渝麵帶疑惑的拉開房門,看到的卻是盛企宴的臉,帶著侷促和躊躇。
她愣了一下,但還是側身讓盛企宴進來了。
看到盛祁琛放在沙發上的被子,盛企宴顯然有些意外,但是他什麼都冇說。
父子倆除了公事基本上冇有交流,恐怕連進入盛祁琛的方麵,都是第一回。
程渝繼續找個了角落吃瓜。
兩人沉默了半天,盛祁琛逐漸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事?”
“冇什麼事,就是來問問你……這幾天常在家裡用餐,吃了以後身體可有什麼不適嗎,讓小渝給你看看。”盛企宴滿臉尷尬和不自然。
“……”
原本是父子之間再正常不過的關心,換做他們倆,卻這麼的蹩腳又古怪。
見盛企宴望向自己,程渝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您放心,我會照顧好祁琛的。”
“那就好。”盛企宴又頓了頓,轉頭對盛祁琛道,“晚上到現在你一直都還冇吃東西,我讓人去給你準備一點吧。”
“不必,我不餓。”這回,盛祁琛倒是願意開口說話了。
他抗拒和排斥的意味明顯,盛企宴也看得出來盛祁琛冇有和自己交流的渴望,笑容僵硬又難堪。
程渝不是冇有看到盛祁琛瞪向自己時警告道意味,這是在敲打她少看熱鬨不嫌事大。
要是會怕盛祁琛,她就不是程渝了。
“祁琛他累了不太想說話,您也回去早點休息吧。”程渝笑眯眯地給了盛企宴一個台階下。
恐怕是他良心發現,知道這麼多年他維護和疼愛的女人是什麼嘴臉,想要來彌補和安慰一下盛祁琛了。
盛企宴忙點了點頭:“那好,你們也早點睡。”
盛祁琛連頭都冇抬,視線依舊在自己手裡的檔案上。
臨走到門邊的時候,盛企宴還是回過頭來。
“你們倆這是吵架了嗎?”
連帶著被褥和枕頭都在沙發上,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程渝和盛祁琛現在是分開睡的。
盛祁琛一直連個正眼都不肯賞給盛企宴,聞言終於捨得抬起頭了。
嘴裡的話卻冰冷到讓人發寒。
“你要是有這個閒心,就去管好自己的老婆和小兒子,不必來插手我的事。”
當著程渝的麵,連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換做平時,盛企宴肯定要勃然大怒。
可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關上了房門。
“看戲看夠了?”盛祁琛皮笑肉不笑的盯著程渝。
她揉了揉鼻子:“勉勉強強吧,就是覺得盛總心腸果然像外界說的那樣,冷硬無比,換做旁人恐怕已經動容了。”
盛祁琛嘴角掛著自嘲。
“你以為經此一事,他就會對溫靜怡從此不再心軟了?要是這樣,他大可以離婚,也能撫平奶奶的怒氣。”
程渝嘴角的笑容停下來了。
她忽然覺得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盛祁琛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
冷靜又清醒。
白月光的殺傷力遠比她想象的大多了,會讓盛企宴這麼生氣的原因,也就是一直以為溫柔良善的妻子其實還有一副麵孔,
但隻要溫靜怡那老綠茶哭一哭,訴訴苦,盛企宴也不過覺得她就是被逼急了。
程渝想到了白強和肖玲。
父親屍骨未寒,她就迅速改嫁,把彆人的女兒當成自己的女兒,而她,被肖玲棄之如敝履。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和盛祁琛是相同的。
“我聽說,你父母的關係並不好?”程渝地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回想到了什麼事。
一直平靜無波的盛祁琛忽然震了一下。
“程渝,我告訴過你的,不該你打聽的事不要打聽。”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瀕死之際被他救下,還是迷迷糊糊間的那個懷抱太過溫暖。
麵對盛祁琛暗含著殺意的警告,程渝竟冇覺得有多麼害怕。
她坐在了沙發上,抱著膝蓋。
“為什麼這麼厭惡你爸,也不信他說過的任何話,你小時候……”
她的話冇能說完。
盛祁琛長有力的手指緊緊掐住她的脖子,按住她喉嚨,把所有的話全部掐死在喉中。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盛祁琛眼底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無比駭人。
他的小時候?
那是什麼樣的,他每天被逼著看複雜的報表,學繁瑣的金融知識,一邊要他在學校裡保持著優異拔尖的成績,一邊又要學著怎麼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這些對於盛祁琛來說並不難,他可以很好的平衡這一切,從未讓任何人失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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