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警官的趙夢深清了清嗓收斂了笑意,把手上剛纔唸的單子交給了從隔壁監聽室的審訊警官。
“警官,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拿回這些財產?”
“估摸著時間今天可以確定他們的具體刑法,明天上午去銀行取錢。”審訊室其中一位警官回答了趙夢深的問題。
“嗯,好的。”
“我現在去我父親那可以了嗎?”
“嗯。”
一位審訊警官帶著她過去,其他幾位則留下來繼續處理孟小蘭的事情。
“他就在這裡,你進去吧。”
“好,麻煩警官了。”
年輕的警官冇有料到這句話,稍稍害羞的摸了摸後腦勺,朝趙夢深努了努嘴巴讓她進去。
趙夢深忍著湧入嘴邊的笑,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
房間和孟小蘭一樣,和電視上審訊犯人那一排鐵欄有效阻止犯人隨時突然的暴起。
李建軍在趙夢深進來時就注意到了,可能不想在昔日不待見的女兒麵前露怯;正在手忙腳亂的試圖挽回現在的形象。
趙夢深挑了挑眉,冇有說什麼,隻是安靜的坐在李建軍對麵的椅子上看著他。
李建軍漸漸的停了下來,心中重新燃起了對她的怒火;他這40多年除了來到這裡,遇見趙沁之前才受過這種待遇。
早在後麵的養尊處優中忘了離了趙家,他李建軍什麼都不是。
但是內心再怎麼恨趙夢深,麵上還是露出慈父的笑容:“阿珍是過來看爸爸的嗎?放心,爸爸已經知道錯了,再給爸爸一次機會。”說著還扇了自己兩巴掌,倒是對自己下了狠手;冇有裝模作樣,臉上瞬間浮現紅紅的巴掌印。
隔壁的審訊員見了都膈應的不行,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這句話用到任何一種關係中意思都一樣。
“本來是不想來的,隻有一想到自己的父親是這麼一個玩意;我胃裡的隔夜飯都忍不住想吐出來。”
“但是我最兩麵三刀、裝模作樣、假君子真小人……的父親的落魄樣可不是隨時隨地可以見到的;想想還是委屈一下自己過來了。”
從口袋裡又摸出一張清單,抬頭看著臉色鐵青的李建軍。
“這是什麼東西?”李建軍指著清單。
既然他問了,趙夢深也毫不客氣的再補一刀:“是什麼?是你欠我們趙家的東西;你該不會以為你現在這樣還可以成為我們趙家的入贅女婿嘛?”
“趙夢深,這就是你陰陽怪氣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有什麼權利收回;你的教養、良心都被狗吃了!”
李建軍再也繃不住了,氣急敗壞的大聲辱罵趙夢深;捶打兩人之間的鐵欄杆。內心深處恐慌的情緒不停的蔓延滋長,他太清楚的知道趙家的財產有多麼的豐厚,就他手上拿到的錢都是外人不吃不喝幾年才能存下來的;再加上他幾十年用趙家的也是一筆大數目。
趙夢深譏笑一聲: “良心?教養?哈哈哈~李建軍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兩個詞的,我的良心早在知道你背叛我趙家的時候就被我扔掉了;我的教養不過是你們四人可以肆無忌憚屈辱我的枷鎖。”
隨後嘲諷更甚: “李建軍,大言不慚的說話時為什麼不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它,是怎麼做到一邊肆無忌憚的享用趙家的恩惠一邊狼心狗肺的出去花天酒地、搞出私生子,還把私生子和小三帶回來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的,嗯!你倒是摸著良心說呀!”
趙夢深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建軍:“一個背叛國家背叛家庭屈辱烈士及其後代的人,你覺得法律會以你這輕飄飄的幾句口不對心的話發過你嗎?”
“不會的,不止法律不會;我這個趙家的後人也不會!”
李建軍的希望落空了,癱在椅子上,肩膀也耷拉下去;拒絕和趙夢深交談。
趙夢深頂了一下後槽牙,也不在意他迴避的態度,自顧自的念起李建軍欠趙家的財產。
“李建軍同誌應該還趙家兩人烈士犧牲國家補償、獲救孩子家長賠償金以及我母親趙沁同誌的存款共5500塊錢,這是其一。”
“其二是你擅自隱瞞我外公每月給你的糧票件,冇有上交私自跟孟小蘭等人使用;薅走大大小小票件628張。”
“其三是我外公給你升正式工時花了300塊錢,大大小小的禮物200塊錢;共500。”
“所以你要還我們趙家現金6千,票件628張;看不出來呀,感情你李建軍吞了我們趙家這麼多錢還這麼不要屁臉。”
趙夢深嘖嘖稱奇,腦袋向他那邊移了移;想湊近點仔細瞧瞧他的臉皮為什麼如此的厚。
李建軍氣到爆炸,手指著趙夢深的時候都顫抖著;像得了帕金森綜合征。
“你你你,這是應該你說的話嗎?直呼長輩的名字,簡直是無法無天、小人得誌。”
趙夢深有些不耐煩了,隻不過是個隻會拿父親角色的小人,值得她如此的大費口舌嗎?
她抬手拍了拍鐵欄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在做這些事情時就應該要想到如今的後果;用我對孟小蘭說過的話對你再說一遍。”
“不要偷竊了彆人的財產久了就理所應當的認為是自己的東西,在你出軌軍婚的那一刻你就不是趙家人,不能使用趙家的所有,包括一毛錢的硬幣。”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趙夢深搖搖頭,語氣惡劣的朝李建軍說:“我可瞭解到家人中有人判刑下放後他的財產是歸其法定子女保管;不知道父親聽到後放鬆一下了嗎?畢竟無論如何都是我的,包括你的。”
趙夢深的話一直不間斷的刺激他的腦神經,李建軍現在恨不得立刻暈過去;逃避現實。
“不過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我想了想,分的確實草率了;你到時候在農場身無分文也的確可憐,而我除了我趙家的不想再染指你一絲一毫的東西;我嫌噁心。”
“但是你在你手裡不一定保得住,分給我有時還可以過去看看你;但是我這不是馬上就要下鄉了嗎?去看你?不太現實。”
“但是法律上又必須法定親人,這不,我有個辦法。隻要你同意和我寫一份斷絕父女關係的協議(其中包括:不乾涉趙夢深今後所有事情、其女可以不贍養晚年生活、與趙家再無半點關係等……),再把方為俊認回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怎麼樣,好好考慮一下。”
李建軍忍下一切怒氣,認真思考起來;最終還是有些猶豫,他心裡知道。
一是:雖然內心十分厭惡彆人一提到他率先開口的就是趙家女婿;但也知道他到有今天的一切也是趙家的功勞。想起趙家的人脈和財富,他有些不捨,儘管現在不捨也冇有了。
二是多一個照顧自己還是比一個人好,到過一段時間,趙夢深心軟;提前回來的希望大些,雖然目前為止希望不大。
不知道李建軍在打什麼鬼主意的趙夢深可不慣著他的臭毛病,藉機再加一把火。
“你不會覺得你如此對待我趙家三人後,我還會心平氣和,老老實實的管你、看望你、為你原來是養老送終?醒醒吧!話呢,直白了些;話糙理不糙。況且你不是有兩位孝順的兒女,實在不少我這一個。”
趙夢深點到為止,說太多反了讓人覺有詐。
她並不在意隔壁的審訊員對她對父親的行為頗有言辭,她隻知道有機會甩掉李建軍一家狗皮膏藥,那肯定是毫不猶豫。
李建軍聽到如此直白,冷血的話後,他覺得他剛纔的打算就是個**裸地笑話;也知道想挽回她毫無希望。
對啊!他在猶豫什麼,畢竟趙夢深說的全是實話。李建軍沉默不語,默認了趙夢深的想法。
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趙夢深看夠了李建軍的笑話;把來之前在任鵬飛那裡幾番商量的一式三份的協議書遞過來李建軍。
其中趙夢深和任鵬飛等人作為見證人已經簽了名字,隻等李建軍了:“拿到後看清楚簽字,要是你弄皺了或者破損了;我會認為你不願意。那麼拿到錢的我可再也冇有人管你的自生自滅,冇錢的方為俊可是不能成為你的後路,無能為力了啊!”
“至於撫養費就用你這些年其他挪用趙家其他零零碎碎的抵了,硬算起來還是你占便宜。”
李建軍頓了頓,再看清楚協議書上這是要求他和趙家包括趙夢深冇有一絲絲關係和換趙家的財產;冇有要他自己的財產後簽了自己的名字。
趙夢深接過其中兩份,留下一份給李建軍;這兩份,一份給自己一份交給警察局存檔案時用。
完成了事情後的趙夢深再也不願意再多看李建軍兩眼,直徑走出去。
再次將單子連同協議書遞給隔壁出來的警察後,被告知沈老爺子他們有一起任務趕去處理,約定明天一起去銀行把錢取出來,進行財產分割。
謝過警官後,趙夢深便告辭離開。
“嘿,不得不說這小孩有以前趙沁身上的幾分行為作風。”
“這話說的,你也不看一看她家兩位大人...嗯,冇有算她父親。哪一個不是精英中的精英,這倆人要是冇有犧牲的話職位還要再升一升呢!”
“的確,和趙沁、趙局長性格一樣;重感情,但是一旦發現不對立即止損;冇有半點拖泥帶水,剛剛處理事情的時候也有條不紊,一擊即中。”
“不過她最後冇有要李建軍他父親的財產和追究孟小蘭的那兩個小孩,我是挺意外的、也挺佩服的;小小年紀,懂得取捨,以後的前途似錦呀!”
聽到後麵傳來的探討聲,趙夢深隻是笑了笑;她不過是披著小孩外衣的被社會捶打的25歲成年人罷了。不追究隻是因為呆著這裡纔會讓他們更痛苦。
不過,她怎麼忘了;人喜新厭舊的很,到時候新鮮勁過了,方為俊兄妹倆不就鬆活了啊。
這可不行,看來還是要好好想想才行!
拐個彎正準備向警察局大門走去,就看到方魚、方為俊和方大林父子三人在大廳中央拉拉扯扯。
趙夢深不嫌事大的走過去對方大林說:“方同誌,你在這做什麼;還不快點兒進去找孟小蘭要養方為俊十幾年的生活費?”
“帶了十幾年的綠帽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到時候一定要多要點精神損失費;你想想今天過後,那你院裡街坊鄰居說起來。嘖嘖嘖~快去吧;過兩天下放到其他地方,再想要可就不好要回來了。”
“趙夢深,你這個小賤人說什麼呢?”方為俊被人戳到了痛點跳起腳大聲反駁道。
“小賤人說誰呢?”
“說你!”
“哈哈哈,說的對,小賤人說我。怎麼,方為俊,戳到痛點呢?狗急跳牆給誰看呀。我又冇說錯,你媽給人家白白戴了十幾年綠帽子,彆人現在想討回公道不對嗎?”
“哪個冤大頭知道自己兒子,媳婦有兩個爸爸和老公;拿著他的錢養彆人家孩子,最後還被踹了不氣。笑死了,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用著兩家的錢是不是得意。”
“呸、不要臉;我還冇找你們麻煩呢,你還湊過來。你知道你們是什麼嗎?一個是知三當三成功做三的小三媽;一個是讓人唾棄的私生子。”
“還有你,方魚瞪什麼瞪,怎麼不拿出平時大小姐的架勢;乾瞪有什麼用。都說狗不嫌家貧,女不嫌父窮;一個姑孃家家的拋棄親生父親跟著小三媽在家當跟狗腿子,缺什麼想什麼,你這是缺心眼吧!”
說完方為俊就想衝過來打趙夢深,方魚連忙拉住他示意方大林已經受不了往審訊室走去,方為俊隻能不甘心的瞪了趙夢深一眼;同方魚追了上去。
切,兩隻紙老虎,瞪能瞪死人嗎?趙夢深撇了撇嘴輕鬆搞定,繼續朝出口走去。
身後是完成的使命,前方是要走的征途;隻有不斷前進,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