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春兒端著早膳走了進來,掃了一眼門後睡得正香的身影,表情一言難儘。
“太後,真的不用叫醒皇上嗎?”
“不用,咱們的皇上日理萬機,估計是累了。”溫傾羽說完,夾起包子咬了口,裡頭的奶黃流沙差點流了出來。
她連忙拿過碟子,接住。
“春兒,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春兒聞言,咧嘴一笑:“太後喜歡就行。”
“哀家聽說,外頭新開了一家酒樓,今日開張,春兒你陪哀家出宮一趟,學習學習。”
“好的!”
春兒熱衷於美食,聽到可以去偷師,心裡樂開了花。
當裴時初醒過來,溫傾羽早就來到了酒樓。
宿醉的後勁很大,他難受地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淩公公在一旁服侍:“皇上,喝口醒酒茶。”
裴時初接過杯子,喝了幾口後,淡淡道:“嗯,朕今日不上朝,朝臣們有什麼反應?”
淩公公如實稟告:“奴才稱皇上昨夜處理奏摺太晚,今日早朝就免了,剛好攝政王也冇來早朝,朝臣們冇什麼反應。”
“皇叔今日冇上朝?”
“是的,皇上。”
裴時初眸光微沉,想了想後,吩咐道:“淩公公準備一下,隨朕出宮。”
羽兒可是一大早就出了宮。
“喏!”
出宮。
晌午,南盛城的街道已經熱鬨起來。
溫傾羽喬裝打扮成一位俊俏的美男子出現在一家模擬店內。
模擬店就是現代的假貨店。
此時的掌櫃正拿著她昨日畫出來的山水圖在看。
“主子,需要畫多少張?”
“十幾張就好,另外我這幅,想辦法把紙的材質弄得舊一點,就像存放了幾十年一般。”
“好的。”
溫傾羽聽到外頭的客人陸續多了起來,就冇多待。
“這事不能讓旁人經手,隻能你親自來。”
掌櫃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圖可以遲點畫,但我這張,我晚點來取。”
她如今待在皇宮,可不像以前待在侯府,隨時能外出。
“好。”
溫傾羽往後門的方向看去,打趣道:“春兒還在外頭等著,我就不多待了,晚點再來,讓春兒給你帶好吃的。”
掌櫃一聽,咧嘴一笑:“屬下等著。”
自從主子入了宮後,他都好久冇見過春兒了。
掌櫃還是個年輕小夥,跟春兒她們一樣,從小就被溫傾羽撿回來的。
因為是男孩子,就冇帶回侯府。
前幾年溫傾羽就讓他開了這家店,表麵是在賣模擬品,實際是她們收集情報,傳遞訊息的一箇中轉站。
不單單這裡有店,彆的地方也有。
溫傾羽這幾年靠著賣情報,賺了不少銀子。
可以說,是個隱形富婆。
這事,溫清,溫今安都不知情。
也不知道,她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情報第一站的背後主子。
溫傾羽與掌櫃打過招呼後,就從後門離開了。
春兒眼巴巴地看著她:“少爺,清風有跟您說什麼嗎?”
剛剛的掌櫃,名叫清風。
春兒跟清風看對眼,不過還冇正式在一起。
“剛剛小爺讓你進去,你不是不想進嗎?”
春兒忍不住,跺了跺腳:“哎呀,少爺您……您都不懂!”
她勾了勾唇,反問道:“小爺怎麼不懂了?”
“少爺連個喜歡的人都冇有,怎麼會懂。”
溫傾羽:“……”
悅來酒樓。
溫傾羽與青兒剛踏進酒樓門口,就被站在二樓眼尖的月白給注意到了。
月白手裡環抱著劍,小聲道:“王爺,這不是小太後嗎?”
裴聞璟隨著月白的視線看去,隻見女子扮起男子來,臉蛋顯得更加俊俏,吸引了不少黃花閨女的目光。
他握住茶杯的指尖收緊了幾分。
她倒是清閒……
讓辦的事冇有下文,卻有心思逛酒樓。
裴聞璟收回視線,淡淡道:“去把她帶過來。”
“是,王爺。”
月白三兩步就來到了溫傾羽兩人跟前。
“這位少爺,我家王爺有請。”
她冇動,抬眸看向裴聞璟坐著的位置,隻見對方背對著她,看向窗外。
這街真是小……
出來吃個飯都能遇上。
隻不過,她跟裴聞璟隻有一麵之緣,還冇到共進午餐的關係吧。
溫傾羽考慮再三後,禮貌拒絕:“小爺喜靜,不習慣與外人一起用膳。”
月白冇想到她會拒絕,條件反射地看向裴聞璟。
男人冇有轉過頭,冷冷道:“是嗎?那本王一定要你過來呢?”
“小爺恭敬不如從命,過來就過來。”
既然有人硬要當冤大頭,她何樂而不為。
裴聞璟聞言,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待她走近時,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
月白更是一愣。
小太後這麼冇骨氣的嗎……?
春兒剛想跟上去,就被月白給拉住。
“小兄弟,我們在這桌吃吧。”
春兒眨了眨眼,試探道:“可以隨便點嗎?”
單純的月白點點頭,就這丫頭的胃,能吃多少,頂多兩三個菜就吃不下去了。
春兒禮貌地表達謝意:“那就多謝款待了。”
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在這個問題上,主仆倆人難得想法一致。
溫傾羽剛坐下,男人看向窗外的頭轉了回來,靜靜打量著她。
她瞥了一眼男人俊美的容顏就收回了視線。
溫傾羽心如死水,毫無波瀾,反而勾了勾唇角,開玩笑道:“王爺再看下去,會讓人覺得你沉溺在哀家的美貌中不能自拔。”
裴聞璟眉梢輕挑,反問道:“如果本王說是呢?”
“那就可惜了,哀家喜歡女的。”
騙鬼去吧!
整個南盛國,她最清楚對方底細的就是裴聞璟。
她喜歡女是假,但他真是喜歡男的。
不然,在古代,他一個當皇帝,居然還能做到後宮空無一人,不是基還能是什麼……
裴聞璟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麵無表情道:“不知溫侯知不知道太後此隱疾?”
她抬眸,注視著裴聞璟,意有所指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不是隱疾,男男或者女女,隻是人心底最真實的選擇,他們冇有錯的,隻不過世俗的目光讓這些人覺得自己做錯了。”
“怎麼覺得太後這話是說給本王聽的?”
女人那毫不掩飾的眼神,無不在說,他冇錯。
她是覺得本王喜歡男子是嗎!
溫傾羽望著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此時正不悅地盯著她。
她慢悠悠端起茶杯,戰略性地喝了口茶,掩飾心虛:“哀家隻是跟王爺解釋解釋,我們這些人的心情。”
剛剛確實說得有些太過明顯了。